035号游戏系统终于发现了恰伊手中捧着的那颗眼珠子。
此时已经过去了大半天，可自从他拿出了那颗眼珠，就一直保持坐姿，低垂着头，专注而虔诚地看着。
随着他的长时间注视，慢慢的，本来一看就是死物的僵硬眼珠居然有了变化，在某些角度下居然还能看到这眼珠子在微微地转动。
——这当然不是错觉。
——也不是因为什么光线和角度。
035号游戏系统先是愣住、然后头顶的三片金叶子骤然炸开。
祂哐叽一声摔下了工位，旋转小椅子甚至因为祂的重力偏移而呼呼转了三圈。
房间里，所有工位上的不同颜色拉姆纷纷扭头，看到在地上咕噜噜滚了两圈的035号游戏系统面露不解——
这咋吓成这样啦？还能有玩家比100号游戏系统那边那个更牛的？
周围的034号、036号游戏系统头顶的叶子搓了搓，好奇地探头一瞧——
哐叽。
旋转小椅子又空了两把，地上又多了两个惊恐拉姆。
“老、老大——那个污染提前醒了——”
回过神来的035号游戏系统连滚带蹦地冲了出去。
房间里听到这句话的拉姆们都瞪大了眼睛，一股脑儿扑到了035号游戏系统的工位上，把圆滚滚的自己挤成了条儿状。
——老大耶！真的是那个污染！
“老大——”
035号游戏系统“砰”地撞开了总系统房间的大门。
正翘着脚舔毛的总系统轻咳一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把支棱着的脚放下来，然后戴上随意甩在大圆桌上的眼镜，又恢复了精英靠谱的面貌。
总系统把爪子揣在下巴处，主打就是一个优雅：“出什么事儿了？慌慌张张的。”
“老大！我的玩家拿到了一颗那样的眼珠子！”035号游戏系统惊慌失措。
祂们分系统在上课的时候，都恶补过曾经发生过的灾难，对那个偷渡的外来者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在曾经的苍梧，自称为“不存在”的那团外来污秽、最喜欢选择一个眼珠子来作为降临的承载物，因而在祂们的认知中，眼珠子就等于那个毁灭世界的元凶。
尤其是会转动的眼珠子，那更是邪上加邪。
总系统一时没绷住、猫脸扭曲如呐喊名画：“什么——！！”
转瞬间，祂又恢复了沉稳的模样：“哪个国家的玩家。”
“老大，是引色国。”
“哦，那个神有好几个手的国家。”总系统点头，切换到引色国035号玩家，正好看到了恰伊那奇怪中夹杂着狂热的眼神。
再看一看他手上的眼珠儿，总系统的这张猫脸更是严肃得很。
——果真是那家伙喜欢的眼珠模样、滑溜溜、红不拉几，闻起来还应该是腥呼呼的。
在曾经的灾难一发不可收拾后，总系统与力量最强的天道一起抢救物种，把完全被污染的、被污染但还有可能活下来的种族分别封印。
而波利亚、卡特契和菲斯克利普三位神，则纷纷耗尽神力将遍布海陆的污染“净化”，并以陨落为代价、使污染本体被迫陷入沉眠。
按理说波利亚祂们的神力应该还存在——那这个眼珠子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胖白猫透过眼镜看向光屏，仿佛透过了光屏直接注视到了那颗眼珠。
半晌，胖白猫疲惫地往后一仰——幸好，这并不是污染提前醒来、而是残余在被污染者种群中的一丝力量。
当时，这丝力量应该是躲过了波利亚祂们的净化，并沉寂在被污染者中，直到游戏开始、玩家到来，部分被污染者的封印失效、并作为怪物出现。
引色国这个035号玩家——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这颗珠子，但显而易见的，就是这颗珠子上残留的力量潜移默化地增强了他的天赋能力。
让这个本来只对怪物有影响的天赋、竟然还能开始控制玩家。
由于这丝残余直接源于本体，而天道沉睡、总系统自己的力量则全部用于维系这个游戏的运作，所以……要不是这个玩家自己把眼珠拿出来，恐怕再过上几个月、祂都不会察觉。
——这颗眼珠不能留。
“035号，去把100号叫过来。”
*
“你的意思是说，引色国035号玩家因为被眼珠‘污染’，所以才提高了自己的天赋能力？”
夏槐序皱了皱眉——
她本来在罗盘旁边守得好好的，结果100号游戏系统哭天喊地的求她来总系统这里开会，还承诺会在夏槐序意识离开的这段时间、替代她实时观测追踪地图，一有变化就来敲门。
100号游戏系统平时其实挺好的，总系统猫也不错、还给薅猫毛。于是夏槐序就过来看看胖白猫要说什么。
“是的，那个玩家与你同在苍梧海，同期玩家里你的综合实力是最高的，所以想给你发布一个任务。”
“你去引色国035号那里把眼珠摧毁，我给你一个红色等级以上的奖励。”
“这当然还是有一定的危险，但要是你的话，危险的概率会无限度降到最低。”
“那这个玩家还属于人类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属于。”总系统说：“只要被污染，他也就变成了污染的一部分——你觉得那些怪物还算正常种族吗？”
“那……”
“眼珠被摧毁后，他也会死去。”胖白猫叹了口气：
“但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你要知道，污染的承载物不是这么好拿到的。”
“……所以，这个引色国035号玩家长什么样儿？”
说了这么多，夏槐序就只知道个“引色国035号”，他的具体位置、长什么样儿、天赋到底是什么都没谱。
胖白猫干脆将光屏修改一下，翻转到夏槐序也能看清的程度：“就是他，记住。”
“他的天赋是被动的S级‘万人迷’，可在碰触或距离短于1米时自行发动。位置是在苍梧海……”
胖白猫察觉到夏槐序的无语凝噎，不由得把后几句咽了下去：“……怎么了？”
夏槐序就给祂简单讲了讲。
“……你家这根星星藤还怪厉害嘞。”胖白猫实话实说：“才幼年期，就能挡住被增强过的精神影响。”
“代价也很惨痛。”夏槐序提醒：“星星差点陷入沉睡了。”
“……这倒也是。”胖白猫点点头，在光屏上滑拉了几下：
“以那根小星星藤现在的能力、和你手上这块冰，没法儿完全挡住035号玩家的天赋影响。”
“……我找过了，没有人有升级冰块所需要的物资。”
“本猫有。”
胖白猫难得大方了一次：“猫把升级材料作为任务的额外奖励预支给你，这些足够你升一级。”
“升了一级的冰再加上那根小藤，就毫不费力了。”
夏槐序默默看了这白猫一眼——
……好吧，也没有完全大方。
“总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让100号给你发布任务，但这都是在你自愿的前提下。”
“如果你不愿意，猫会发布成集体任务，到时由系统随机召集各国玩家……当然，其他玩家不能拒绝、且奖励就只会是白色的基础物资了。”
“……我选第一个，自己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