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洪荒不会有比英灵姜子牙更了解姜子牙的人。
他知道姜子牙的所有习惯。
知道姜子牙会把重要的秘密藏在什么地方。
他每击杀一世姜子牙，就可以从对方的元神中找到一点线索。
在他杀到姜子牙十七世时，他终于把所有的线索全都拼凑了起来。
此刻。
帝辛的御书房中。
他将拼凑起来的线索，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帝辛。
帝辛听完英灵姜子牙的禀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他手指轻轻叩击御案，发出轻微的夺夺声，淡淡道：
“封神榜的关键不在于其榜上真名，也不在榜上那些神位，而在于封神榜本身。”
“所谓的天命合该入榜的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八万四千群星恶煞，不过是虚位。”
“果然如此吗？”
他从穿越者的记忆中的那些线索里面，对封神榜的真相，早有几分推演。
毕竟，他从穿越者记忆里得知，封神榜的本质，就是天书。
洪荒有天地人三道，对应天地人三书。
地书化为大地胎膜，在镇元大仙的手中，让其开辟出了地仙界，成为地仙之祖。
人书在平心圣人手中，化为幽冥地府的生死簿和判官笔。
而天书，则化为封神榜和打神鞭。
地书和人书，都有莫大威能。
天书又岂能差？
若天书所化封神榜，就那么死板的只能记录三百六十五正神，八万四千群星恶煞。
那也实在是太过掉身价了。
帝辛的手停了下来，开口道：
“不久之前元始天尊还放话出来，要重写封神榜。”
“这其实就已经算是摆明了封神榜上那些真名和神位，全都是虚位。”
“因此，封神榜已经摆在诸天仙神面前的真相，只有一项真实。”
“唯一的真实就是任何生灵真名上榜，魂归封神榜，那就会受到打神鞭的钳制。”
“不管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还是一位可以打碎天地的混元大能。”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天空，这才意味深长地道：
“至于可以入榜的生灵数量。”
“圣人之下，所有生灵都生活在天之下。”
“天之大，可以写下众生。”
英灵姜子牙一下子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他惊道：
“大王，元始天尊想要把芸芸众生，全都写入封神榜？”
帝辛看了他一眼，淡然道：
“他一定会这样想，可惜其他圣人不会答应，道祖也不会答应。”
“但就算不是所有众生，他可以写入榜的真名，也足够让大部分诸天仙神乖乖听话了。”
英灵姜子牙倒抽一口凉气，他现在终于知道大王的意思了。
“若是诸天仙神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就更加不敢反抗元始天尊。”
“他们全都会成为人间之敌。”
诸天仙神何其之多？整个洪荒天地所有仙神加一起，数量不会比现在的整个人族少。
只是散仙杂修数量太多，向来不被大教弟子放在眼里罢了。
然而，哪怕是散仙杂修，只要度过仙劫，成为仙人。
一旦站到阐教或者西方教那一方，就是人间之敌。
但就在英灵姜子牙为这个结论惊悚的时候，他听到大王平静无比，甚至相当蔑视地一声轻笑。
帝辛嗤笑一声，道：“孤在燕山斩神时，本就是举世皆敌。”
“诸天仙神，从一开始就是人族之敌，现在不是知道他们为何会与人族为敌了。”
他抬眼看了英灵姜子牙一眼，道：
“谁是敌人不重要。”
“仙神也好，诸圣也罢。”
“所谓合该天命，不过是托词。”
“天命，只在剑锋之上。”
英灵姜子牙全身一震。
这一刻，他如同被醍醐灌顶一般，双眼前所未有地明亮起来。
一条大道之路，正在他的面前，缓缓展开。
是啊。
什么天命难违，天命难测，什么大数不可改，小数方可变。
那到最后，这一切还是由实力决定。
实力强过诸天仙神，天命小数就可以随意改动，就如大王现在这般。
一道敕封，就可以毁了封神榜上一个神位。
若是未来大王的实力超过诸圣，那么天命大数也不是不可能改。
甚至……大王的实力要是超过天道。
那么，洪荒还会有天命吗？
不！到时候，洪荒只有王命！
这才是天命的真谛。
英灵姜子牙觉得自己生前修行数十年，成为英灵神将之后，晋升为太乙金仙到现在。
终于寻到了他自己大道的机缘。
这条大道由大王点化。
其真谛即为一句话：
天命只在剑锋之上。
瞬息间，英灵姜子牙周身气息璀璨爆发，无尽的大道道符文在其周围翩跹翻舞，缭绕不绝。
这些大道符文虽然还没有完全成形，却已经彰显堂堂大气。
似有盖天下之势的恢弘气象。
他双眸之内，道韵流淌若长河，玄妙莫测。
良久之后。
一切异象全都消散，那些还没有完全成形，但已经初见端倪的大道符文，全都收回姜子牙体内。
英灵姜子牙双眼恢复清明，当即纳头向帝辛拜入尘埃，道：
“臣万谢大王点化，臣已经悟得一丝大道真谛。”
“此道臣以前不曾听闻仙神提过，因而臣斗胆向大王讨要一名，其曰：王。”
“待臣他日正式立道证得圆满时，就将此道立名为：王道。”
“乃是取之：大王所行之道，即为王道之意。”
说罢。
英灵姜子牙又是一礼，然后径直回群英苍穹录中继续悟道去了。
他终于窥见了属于他的那条大道之路，现在一刻也不想耽误。
因为他曾经执掌封神榜，知道留给人间的时间不多了。
只有把封神量劫打出人间，彻底乱掉原本的封神命数。
把量劫扩大到整个洪荒，才能开启新的篇章。
他需要在此之前，更进一步，方能成为大王助力。
帝辛：？？？
他只是把穿越者记忆里，相当深刻的那句“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话，改了一下说出来而已。
英灵姜子牙怎么就参悟出一个“王道”？
他嘴角微微一抖，喃喃道：
“姜子牙，是被元始天尊的封神气运给耽误的悟道人才啊。”
“要是元始不讲什么跟脚，悉心培养，说不定姜子牙会超过广成子？”
他摇摇头，收回所有思绪。
这一次，他并没有急着去社稷宫开始炼化第三个九鼎。
因为下个月，就是科考的第一次殿试。
他是主考官。
帝辛的起御笔，写下人族第一次科举殿试的主考题。
“大商二五工业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