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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

“朝阳你鬼鬼祟祟在外面做什么?快进屋说话。”金姐朝外面走廊上正在探头的孙朝阳招了招手。

孙朝阳:“诶,来了来了,我在家里都嗅到你这里的香味,估计有好吃的,就跑过来。晒的虾干啊,我最喜欢吃了。”

“鼻子够灵的,你家离广播电台都有三公里远。”金姐将一包虾干推孙朝阳面前,说:“这是我老家亲戚捎来的,你尝尝。”

孙朝阳:“这么大方,别口头大方,却心疼。”

“去去去,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金姐还真有点喜欢孙朝阳这个年轻作家,除了他特有的朝气以外,关键是他身上透着一股子这个时代人少有的机灵劲儿,说话有趣得很。不像支抗美,看到就让人来气:“还别说,我真有事找你。”

孙朝阳啃着虾干:“金姐你找我做什么?”

金姐:“昨天晚上你的节目我听了,很不错啊。尤其是念的那两封信,听得大姐我心里一阵阵发酸。播出的效果应该很好,你是怎么想到这出的。”

孙朝阳心中得意:“还不是因为大姐你把那么多听众来信让我看,说是可以写进小说里。我就认真读了不少,心里想,这些信咱们是不是可以在频道里播一下,没准听众爱听呢!当然,这事还得金姐你点头,最好挂一个栏目组组长的名儿,好随时指导我们的工作。”

这是把功劳让给了金姐,反正自己又不是广播电台的人,要这个虚名也没意思。

金姐负责台里的具体业务,见孙朝阳这么大的一个作家不争功,心中更是对他有好感,道:“说说你的想法。”

孙朝阳缓缓道:“现在我们国家的交通和通讯条件很差,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嘛。电话现在还没有普及,一个单位才一台电话机,普通老百姓也用不起这玩意儿。因此,大家联络远方的亲朋好友,都是写信。但是,写信这事很不靠谱,如果外地的亲戚朋友搬家了或者工作单位变动,那就找不到人。更别说建筑工人、伐木工人、道路养护人员,地矿工人这些野外作业的,一个工程干完就换一个地方,你写信也没用。”

“金姐你那天让我看听众来信,我发现有不少读者在信里留言说,他们找不着自己要找的人。希望能够把让我们把信在电台里播一播。这样,收信人就能听到。”

“我考虑的是,从众来信中选一些有意思的,有意义的信读。一是能够帮帮那些失去联络的人,让他们知道自己还被人挂念,二来也可以让收听节目的听众多一点,把栏目搞红。您也知道的,我来广播电台做这个节目,就是想利用一下这个平台推广一下我们新出的音乐专辑,听众一多,知道我们专辑的人就多,磁带就能多卖几盒。这事我也吃不准,想请金姐帮我把把关。”

听孙朝阳说完这事,金姐眼睛亮了,禁不住道:“真是个好点子,朝阳,不愧是个大作家,连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绝了。”

她脾气不好,动辄对手下语言暴力输出,但业务能力绝对没话说,否则也不可能走上领导岗位,自然知道孙朝阳这个提议的含金量。

她把手里的虾干放下,用手绢擦了擦手,正色道:“我们文化宣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给人民群众献上精神的粮食,让群众在辛苦劳动之余得到身心的放松,如果能够再得到一些东西,那就最好不过。现在我们国家的基础设施还不完善,给人民群众造成了生活和工作不上的不便。但我们还是可以做些事情,这个为听众念家书的栏目必须做,不但要做好,还要做出成绩。为人民服务,是我们永远不变的宗旨。”

孙朝阳:“谢谢金姐,我不全为多一些听众好给磁带做广告,我是觉得这件事有意义。”

金姐点头:“我下来会让其他栏目配合你们,给你们做做宣传,让听众如果有需要,可以写信来我们广播电台。对了,你们栏目的名字《月下夜谈》需不需要改个名字?”

孙朝阳想了想,回答说:“不用,一切照旧。”

念家书这种事适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做,至于栏目名字,真改了,“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是孙三石”怎么办?

金姐:“好,将就你人在这里,我召集相关人员开个小会,敲定这事,你跟大家讲讲。”

说完话,她就吩咐手下去把部门人员叫到办公室里里来。

当年的办公室设备很简单,什么投影仪、白板黑板一概也无,ppt也不用做,全靠一张嘴说。

“新改版的《月下夜谈》我个人认为要抓住两点。”孙朝阳站在众人面前:“第一点是烟火气,第二点是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

众人摊开笔记本,默默记录。

孙朝阳:“我先说第一点,烟火气。什么叫烟火气,这是个新词,指的是做饭时,炒菜冒出的油烟,意思是普通人柴米油盐的生活。听广播的和我们播广播的都是小老百姓,你弄太高大上的东西,大家也听不懂。因此,节目内容还得落实在日常上面。”

“那么,什么是日常呢,就是吃饭睡觉起床上班,下雨天打豆豆,闲着也是闲着。”

众人低低地笑起来。

孙朝阳:“我们日常生活中有很多烦恼,比如月底钱不够花啦,孩子不听话尽惹祸啦,老爹老妈天天催贪恋爱,可人家要三一响才肯嫁过来,自己家又掏不出这个钱啦。但生后中除了烦恼,也有不少快乐的东西。比如母亲刚给我打的毛衣穿在身上,很暖和;一家人去爬了香山,看到了红叶;爱人给我们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小宝宝啦。”

大家飞快记录。

孙朝阳:“但是,如果我们老播这种琐碎的日常生活,听众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感觉新鲜,但事件长了就会觉得无趣。所以,我接下说第二点,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就是我们应该从来信中从日常生活中寻找出不寻常的东西,里面的事情和人物应该反映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情感。快乐的点、感动的点,悲伤的点,忧虑的点,痛点……”

这哪里是在说广播,这是孙作家在给大家上创作课啊。

会议不一会儿就开完。

小支苦着脸对孙朝阳说:“朝阳,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是没弄明白应该念什么样的信。”

他和孙朝阳负责内容这一块儿,也就是选择需要播出的来信。

孙朝阳:“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专挑奇怪的听众来信,越奇怪越好。你还是学新闻出身的呢,没听说过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那句话嘛?”

支抗美:“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不管了,反正最后有你把关。”

二人当即开始做播出前准备。

同时,广播电台的其他栏目页在黄金时段播出了《月下夜谈》改版的消息,说,如果听众朋友有这方面的需求,可来写信给我们。

当天晚上,节目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