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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班头,”奚少主闻声而来,含笑对着那望城府衙的胡班头拱了拱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长风镖局的奚镖头交游广阔,镖局的客户不乏勋贵权臣,连望城知府也要给几分面子,更何况是胡班头了。

胡班头原本冷硬的表情缓和了几分,客客气气地回以抱拳:“奚少主,我知道此事与长风镖局无关,我们衙门只是在擒拿几个去仁心堂行窃的小贼而已。”

被衙差们围在中心的四家人仍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面面相觑,多数人连仁心堂都是头一回听说。

甄氏与黄氏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知道昨天只有楚蓁随闲云去过铁铺,心道:这个楚蓁这么擅长惹是生非,与她那个同胞兄长不愧是兄妹!

闲云抓住了钱管事与胡班头说的几个关键词,闲闲抱胸道:“我算是听出来了,你们仁心堂昨晚被偷了,你们抓不到贼,就想赖我?”

“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说是我偷的啊!”

“要是你们仁心堂的药材不在这些马车里,你们是要给我磕头赔罪吗?!”

面对这些来者不善的衙差,闲云浑然不惧,甚至还有几分痞气。

他在大公子身边跟了那么久,什么王公贵族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从前大公子在京城连礼亲王家的孙子都照揍不误,他还会怕他们?

见闲云这般有底气,钱管事心里有些没底,但还是外强中干地嚷道:“要是那些药材不在这里,那定是在你的同伙手里!”

“胡班头,还有一个小娘子以及那对父子是他们的同伙!”

“赶紧把他们都抓起来,带回府衙好好审!”

“否则等他们逃离望城,就来不及了……”

钱管事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情绪十分激动,全然没注意到奚少主的身后走出了一个纤纤少女,脸色复杂。

“爹?”

少女唤了一声,声音并不高亢,此时此刻在男子粗糙尖锐的声调衬托下,显得分外明晰。

钱管事的耳朵动了动,起初没意识到对方是在喊自己,只觉得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循声望去,在看到少女清秀的小脸时,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晚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在豫州吗?”

惊愕之下,钱管事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虞晚晚跟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几年不见的女儿。

虞晚晚勉强从眼前这张脸上找到了一些记忆中的影子,嘴角扯出一抹堪称讽刺的笑容:“豫州闹了水灾,爹,你不知道吗?”

钱管事脸色有些尴尬。

他已经很多年没回过豫州了,最近的确听说过豫州两郡闹水灾的事,但心想应该不会那么巧是虞家村吧,也没去深究。

心里差不多明白了:想必是因为豫州闹水灾,女儿不得已就逃到江南来了。

“豫州闹了水灾吗?”他脸上还是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装腔作势地问道,“晚晚你还好吧?你二叔……”

“大哥。”虞似闻声而来,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审视着钱管事,“你怎么……”

“变得这么胖了?”

他大哥怎么跟个馒头发酵似的,变成这副样子了?

“噗嗤。”闲云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前俯后仰。

钱管事脸都黑了,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

他这不是胖,是富态好不好!

别人想胖……不不不,想这般富态,还没有呢。

虞家人这一打岔,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

那些望城的衙差们也不再严阵以待了,甚至还起了几分看戏的兴致。

连仁和堂那个赶车的伙计都惊呆了。

他是第一次知道钱管事还有个这么大的女儿,话说,他与钱太太成亲不是还不到十年吗?

胡班头来回看了看钱管事和虞晚晚。

只见钱管事一身松烟色织竹叶纹的锦袍,腰佩一方云纹牌形玉佩,不像管事,倒像个富家翁;

可虞晚晚一袭粗布襦裙,身上没半点钗环,不过一个普通的农女。

这对父女站在一起,哪里像是父女,倒是像老爷和丫鬟。

“钱管事,你说的什么小娘子可是令嫒?”胡班头不客气地质问道,心里也是疑云重重:他们不是来抓贼的吗?怎么变认亲了?

“不是不是。”胡班头连声否认,四下看了半圈,终于看到了目标人物——打着哈欠跨出门槛的楚蓁,眼睛一亮,抬手指向了楚蓁,“是她!”

“是那个穿青衣的小娘子!”

“昨天就是她和这小子,还有那对父子俩去了我们医馆踩点来着……”

“啪!”闲云一掌不客气地拍掉了钱管事的手,“不许指着我家大小姐。”

别人也就罢了,侯府的管事没资格指着楚蓁的鼻子叫嚣。

“昨天我也在。”虞晚晚语气微妙地接口道,双目凝视着钱管事。

昨天她一心扑在火枪上,旁若无人,完全没看巷子口的仁心堂,更没注意钱管事,否则她定会让楚姐姐避得远远地。

“你也在?”钱管事愣了愣,少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指指虞晚晚,又指指虞似,“这件事是不是你二叔指使你……你们伙同外贼来偷我仁心堂的东西?!”

“你就是想报复我对不对?!”

钱管事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越想越觉得很是合理。

胡班头揉了揉眉心,再回想昨天平白被那对父子揍了一顿,脸都黑了,连钱囊里的那个红包都不足以抚慰他的憋屈。

他没好气地说:“钱管事,这既是你的家务事,你还报不报官了?”

俗话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三年前,望城也有这么一桩案子,李员外家失窃了,告到了知府大人那里,最后官府调查后,才发现是李员外的孙子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偷了家里的东西去当铺变卖。

后来,李员外就撤了状子,知府杖责了李小公子一顿,案子不了了之。

这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报!当然要报!”钱管事脸色铁青,细细地打量着虞似和虞晚晚叔侄俩。

半新不旧的衣衫,粗糙廉价的木簪,还有洗得发白的布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穷酸气。

这一家子从豫州逃难出来,怕是没了银子,就想来讹他了!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