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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虞似开口问,钱佑就自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他的要求:“收了这笔钱,以后我们就一刀两断,将来这个逆女出嫁,你们休想再以别的借口来找我讨什么嫁妆。”

“虞似,我们立字为据!”

言下之意,其实就是要用一千两买断这段父女缘。

此言一出,再次引来众人不敢苟同的目光。

方才还有人觉得虞晚晚身为女儿这般对生父未免咄咄逼人,此刻又认为钱佑太过寡情。

虽然女儿不能承继香火,在他死后为他摔盆,可他一个大男人吃穿不愁,上不孝,下不慈,竟连为女儿出一份嫁妆都不肯,实在令人齿寒。

饶是钱佑再皮厚,也被众人看得面皮火辣辣的,但还是硬起了心肠,道:“你们放心,既然一刀两断,以后哪怕我再落魄,也不会来找你们。”

他做出一副“从此他们兄弟两不相欠、恩断义绝”的样子,实则心里很是不屑:以虞似的人脉,能给这逆女找什么好亲事,怕是要卖给哪家破落户当填房!

他可不想将来这逆女携毛脚女婿来他这里打秋风。

况且,虞似这一家子在吴州没地没屋,虞似还要读书,等于是坐吃山空,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经花,这区区一千两银子怕是还有一大部分会让虞似夫妇挪给他们的亲生女儿当压箱底的银子。

可笑啊可笑。

这逆女今天这么闹腾一通,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等将来有的她后悔的!

钱佑暗自冷笑着。

他的话是对虞似说的,回答他的人却是虞晚晚:“好!立字为据!”

“如您所愿,我与您今日就写下断亲书,从此再不相干。”

虞晚晚的语气极为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柔和的晨曦倾泻而下,丝丝的金光倒映在少女乌溜溜的瞳孔中,让她的目光也如这晨曦般明亮、璀璨,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断亲?钱佑一愣,本来只是想立个字据不许他们再来找他讹钱,并没有断亲的打算,可既然话赶话地说到了这份上,他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风。

他又不稀罕这逆女,不过一个丫头片子。

“好,那就写断亲书。”钱佑示意伙计扶他起来,又吩咐伙计去马车里取笔墨。

钱佑识字,也能写,虽然没什么文采,但断亲书也不需要什么华丽的辞藻,只需写明他钱佑今日将虞晚晚逐出家门,父女从这日起解除父女关系,从此恩断义绝,不再承担抚养或赡养等费用,生老病死各不相干等等。

末了,又备注了一条,他以一千两作为老父的赡养费和丧葬费,告慰老父在天之灵,从此和虞似两不相欠。

钱佑三两下就写完了断亲书,一式两份,签字画押后,就交由虞晚晚,但虞晚晚没急着签字,伸出了手:

“一千两呢?”

钱佑气结,差点没呕出一个老血。

儿女都是债!

这逆女果然是他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特特来找他寻仇的。

他一心想甩掉这门穷亲戚,也不想再横生什么枝节,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这是汇通钱庄的票子,江北江南的上百间分号都可以兑,童叟无欺。”

虞晚晚收了银票,核对了数字、四种印章以及纸质,确认无误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的随身布包里。

她满意地笑了,二话不说地在断亲书上签字画押,又交由虞似也画了押。

光虞家三人签字还不够,还得找一个有威望的见证人。

如果是在虞家村,那自然是找族长或者村长,可现在……

虞晚晚往周围扫视了半圈,目光先落在裴锦之俊美的脸庞上。

小手的手心瞬间渗出一片汗,赶忙躲开了视线。

裴少将军太可怕了!

她随即又看向了某辆马车中长须飘飘、气质儒雅的裴敬衍,当即有了决定:就是他了!

“裴老太爷,”虞晚晚步履轻快地走到了裴敬衍跟前,福了福身,“劳烦您为了晚辈做个见证。”

裴敬衍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很快就笑着颔首:“小事一桩。”

他取出一方宝塔状青田石小印,在一式两份的断亲书上都盖了印。

钱管事近乎迫不及待地把其中一份捏在了手里,一颗心完全落了地。

裴?胡班头莫名地觉得这个姓氏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心头似有什么呼之欲出,总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一时又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虞晚晚朝他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说道:“小女子适才叨扰官爷了,这是小女子的一点心意。”

她甚至没用袖子作为遮挡,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给胡班头塞了一锭五两的银子作为赔礼。

反倒是胡班头略有几分尴尬,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虞晚晚手里那份断亲书时,注意到上面的朱砂印刻的是“裴希文”这三个字。

裴希文?

没听过。

胡班头瞬间把方才的那点异样感抛之脑后,揣上银锭子,大臂一挥,招呼手下的衙差们全都离开了。

星桥街上很快又变得空旷起来。

裴锦之率先打破了沉寂:“时候不早,我们启程吧。”

紧接着,他又对马背上的楚时聿道:“楚兄,可否上车一叙?”

其实,就算裴锦之不发出邀约,楚时聿也是要与他谈一谈的。

他二话不说就下了马,随意地将缰绳抛给了闲云,以行动作为他的回答。

一看这两人明显是有要事相谈的样子,楚蓁哪里肯被落下,理所当然地跟上,就在这时,虞似出声叫住了她:“楚小娘子,留步。”

楚蓁狐疑地回头,对上了虞似复杂的眼神。

虞似朝形容狼狈的钱佑看了一眼,这才道:“你们在仁心堂外遇到的那对父子,我也许认识……”

楚蓁一愣。

虞似接着道:“那个白头发的男子很有可能是我的师父,名叫易铭。”

他的师父自然是教授他机巧之道的师父。

“那个少年应该是他的义子,易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