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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之怔了半晌,才点头道:“应该是。”

“十年前,我们还在王老监正那里读书的时候,有一次,他曾告诉我,他的母妃是因为一场肺病过世的。”

“当时,她才二十岁。”

楚蓁一手托腮,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案头轻轻点动着,陷入了沉思。

一时间,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她又道:“我之前没法回答顾危,但刚才我想起了一件事,前朝宫廷有一种名为‘百日丹’的秘药,这种药有一股浓重的苦杏仁味,服下后,可以让人在三个月内日渐衰弱,不治而亡。”

“死者的外表上却看不出任何中毒的痕迹,只会让人以为是病逝。”

小说中,顾危后来杀父弑弟,还将继王妃千刀万剐,连投效继王妃母子的那些将士都难逃一劫,被满门抄斩,一夜之间至少屠杀了千人,手段之冷酷血腥,为世人所不齿,所唾弃。

可如果,现在那位靖南王继王妃是前朝余孽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何顾危下手会这么狠了。

他不仅仅是为了给他与生母复仇,也是在铲除前朝余孽,为了尽快地稳定南境军心,不能给那些前朝余孽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

而在那个时候,裴锦之的身体应该也到了强弩之末吧……

为了大局,他们只能采取最有效的手段。

楚蓁定定地凝视着裴锦之,浓密的眼睫下,幽黑的瞳孔中闪动着异常强烈复杂的情绪。

裴锦之也看着楚蓁,不知为何,感觉她在看着自己,又似乎透过自己看着别人,眼中含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怜惜。

这一刻,裴锦之心底浮现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明明她就在眼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他却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存在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的身上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

他忽然抬手,右掌严严实实地蒙住了她的眼。

楚蓁猝不及防就被他蒙了眼,眼前一黑。

他这是怎么了?

她一脸莫名地眨了眨眼,有些茫然,长翘的睫毛擦过他的掌心。

掌下的肌肤光洁细腻,温软娇嫩,像一团软玉。

裴锦之僵住了,心如鼓擂,心口似是被点燃了一簇火苗,滚过细细的战栗。

冲动之后,理智已经回笼,思绪渐渐平复,让他不由反省起自己刚才的冲动……

“二哥,二嫂!”

这时,裴小九一边喊着,一边“哒哒哒”地撒腿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两人。

小家伙在屏风边来了个急刹车,傻乎乎地来回打量着裴锦之与楚蓁,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二哥你为什么捂着二嫂的眼睛?”他脱口问道,随即又自问自答,“我知道了,你们是在玩躲猫猫,对吧?”

他牵着的那只小白貂“嗖”地窜上他的左肩,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裴锦之与楚蓁,“吱”了一声。

裴锦之不置可否,慢慢地挪开了他的手。

那长有薄茧的指腹擦过楚蓁眼角、面颊娇嫩的肌肤,被他手指碰过的地方火烧一样发烫,一阵带着热流的触感似流淌进她心中。

楚蓁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咬住了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时辰差不多了。”她看了看窗外昏黄的天色,露出了然的表情。

裴小九这才想起自己来找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接口道:“娘说,快到祭祖的时间了,让我来提醒二哥二嫂去祠堂。”

除夕夜,不仅要守岁,还要祭祖。

这是裴氏族人抵达岭南后,第一次祭祖,裴敬衍、谢氏等人都非常重视,花了好几天来准备祭祀的事宜。

“我们走吧。”裴锦之也起了身,垂眸看了看右手的指尖,手指微微蜷屈了一下,似在留恋着什么。

他临时改用左手,拎走了裴小九肩膀上的小白貂:“不许带貂。”

此举引来裴小九不服气的抗议声:“二哥,小白也姓裴,它为什么不能去祭祖?”

裴小九气呼呼地跺了跺脚。二嫂说小白不能去私塾,是因为要守私塾的规矩,二哥凭什么不让小白去祠堂!

可惜,抗议无果。

小家伙终究还是没能带上他的爱宠。

待众人祭了祖从新祠堂出来,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对岸的韦家村方向时不时地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春节的气氛扑面而来。

裴敬衍在正厅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便开始给晚辈们发压岁钱,还给下人们发了打赏。

由老管家齐仁在一旁唱喝,两个小丫鬟负责打赏,准备了整整两个箩筐里的银锞子。

洒银子发出的哗哗声与众人的谢赏声交杂在一起,厅内的气氛愈来愈热闹。

丰盛的家宴结束后,裴小九、裴凝之、裴铭之等几个小辈乐呵呵地喊着要放烟花、爆竹。

裴锦之让裴旭之看着这几个小的,自己与楚蓁站在屋檐下看烟火。

很快,一道道绚烂的烟花自地面腾飞而起,直冲云霄,一朵朵地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璀璨似流星。

临近子夜新旧交替的时刻,远处又响起了一阵阵响亮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伴着孩子们兴奋的欢呼声:“新年到了!新年到了!”

小河两岸都沸腾了起来,欢呼声久久没有停歇。

楚蓁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她悄悄地掐了掐掌心,对于现在的一切又有了一点真实感。

她在这个世界获得了新生,也有了新的家人。

他们都很好!

思绪间,眼前突地一暗,她感觉一只大掌朝她压来,下意识地抬眼,见裴锦之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对她说:“新年好。”

“新年好。”楚蓁微微地笑。

话音刚落,裴锦之从袖中掏出一个月白色的荷包,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塞进了她手里,眉眼柔和地吐出三个字:

“压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