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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内众人下意识地屏息,见楚蓁俯身看向棺椁内,只停顿了三息,便又直起了身。

“魏大人,请看。”楚蓁指了指棺椁内的遗体,对着几步外的魏知府道。

魏知府一愣,没想到楚蓁竟然这么快就有线索了。

他为官几十年,对仵作验尸或多或少也是有些了解的,人死得越久,随着尸体腐烂,留在尸体上的线索就越少。

萧王妃死了十几年,早就化为一具枯骨,留下的线索应该不多。

魏知府摸出一方帕子捂住口鼻,这才挪步过来,也朝棺椁内看去,双眸猛地睁大,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是……”魏知府喃喃说了两个字,就震惊得说不下去了。

“萧王妃是中毒而死。”楚蓁用一种无比笃定的口吻说道。

魏知府僵硬地点点头:“的确。”

他咽了咽口水,把楚蓁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萧王妃定是中毒而死。”

此时阁内静得出奇,落针可闻。

这时,坐在太师椅上的顾危动了,起身朝棺椁方向走去。

薛夫人本来不敢看堂妹的尸骨,见状,也跟在顾危身后走了过去。

屏风后的靖南王在一阵呕吐后,稍稍缓过劲来,一听下方楚蓁与魏知府的话,就有些坐不住了。

第一感觉是,这魏镇涛竟被顾危给收买了?!

靖南王此时满口呕吐物特有的酸涩味,可他也顾不上漱口,急急地对顾勉道:“阿勉,扶本王下去。”

顾勉就扶着靖南王蹒跚下了楼梯,一起来到了棺椁前。

当看到棺椁内的尸体时,靖南王如遭雷劈般,呆住了,失魂落魄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靖南王的样子,仿佛受了莫大的打击,却没有否定楚蓁与魏知府的说辞。

于在场其他人来说,靖南王此刻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在某种程度上,就等于是一种肯定。

满堂哗然。

连韩熙元也坐不住了,对着孙晋鹏低声道:“下去看看。”

说话的同时,韩熙元朝不远处的姜王妃瞥了一眼,就见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俯视着下方。

靖南王的目光终于从棺椁移开,看向了顾危,虚浮无力地质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然而,回答他的人却是薛夫人:“这是颖妹妹。我肯定不会认错的。”

一行清泪自薛夫人的眼角滑落,泪如雨下。

顾危恍然未闻般地凝视着棺椁内的女子,将记忆中那个面目已然模糊的母妃与眼前宛如沉睡般的女子重叠在一起,苍白细腻的肌肤,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优美饱满的嘴唇,一如往昔。

那恬静安宁的样子,就仿佛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可她永远也不可能再睁开眼了……

顾危喉头一片滚烫,胸膛剧烈起伏,右手下意识地捏紧了棺椁的边缘,留下了五道深深的指印。

他艰难地挪开了目光,略微有些发红的眼睛对上了三步外的楚蓁,问道:“她中的是什么毒?”

“百日丹。”楚蓁道,“这种毒无色无味,只是带着有一股子极淡的苦杏仁味,服下这种毒,一个健康的人就会在三个月内逐渐衰弱,最后不治而亡,而死者的外表上看不出任何中毒的痕迹,别人只会以为是病逝。”

“这‘百日丹’还有一个效果,就是能使尸身百年不腐,一如其生前的样子,但尸体上也会散发出一种苦杏仁味。”

魏知府闻言,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嗅棺椁中的气味,“果然有淡淡的苦杏仁味。”

在场的诸人再次哗然。

就算不看棺椁,也明白了,这棺椁内不是枯骨,而是一具十几年都未腐败的尸身。

像这样离奇的事,从前,他们还只在志怪小说、乡野异闻中看过或听说过。

大部分人都留在二楼没动,唯有萧家人与顾家人三三两两地下了楼,也来到了棺椁前,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是本王!”靖南王稍稍定了定神,忙不迭否认,口腔中弥漫着浓浓的酸涩味,“本王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什么百日丹。”

靖南王心里更苦,萧氏之死真的有蹊跷,那矛头就指向他了,他成了谋害萧氏最大的凶嫌。

“王爷没听说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楚蓁给了靖南王一个安抚的笑,语气温和,让此刻心里拔凉拔凉的靖南王感受到了如春风般的温暖,心里觉得这楚氏还真是与裴锦之一样是性情温和、通情达理之人。

楚蓁摘下了手套,悠悠然道:“这‘百日丹’是前朝宫廷的一种秘药,极其珍贵,最初是前朝的一个皇帝因为他的爱妃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为了让爱妃死后容颜不腐,便令人研制出了这种药。”

众人的脑子几乎转不过来了。

谁也没想到萧王妃之死竟然与前朝宫廷的秘药扯上了关系,靖南王说不是他下的毒,可这前朝宫廷的秘药应该也不是普通人能拿到手的吧?

说话间,裴锦之缓缓地走到了楚蓁身边,接着她的话尾道:“去年腊月,本王曾经遭遇一伙黑衣刺客的刺杀,几个被活擒的刺客当场就咬破牙齿内的毒囊自尽,那是一种名为‘七魂散’的剧毒,也是前朝宫廷的秘药。”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连韩熙元都惊住了,差点没失态地站起来。

楚蓁默默地扫了裴锦之一眼,心想:那伙刺客明明是去暗杀素娘的,裴锦之这厮还是那般说谎不打草稿,半点不心虚啊。

裴锦之显然感受到了她的这一睨,握住了她的右手,下垂的袖口挡住了两人交握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柔嫩的掌心轻轻地挠了一下。

似在无声地说,乖~

“前朝余孽!”靖南王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激动地高声道,“定是那大胤朝的赵氏余孽所为,他们不仅要害本王,也要害武安王,就是为了削弱我大祁的实力。”

他几乎喊破了音。

这时,一阵劲风带着雨水飘了进来,扑灭了阁内几盏灯笼,光线一暗,映得他的脸庞有些狰狞、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