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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柔然安排好清河王妃这里的事后,就带着鹤虱回房休息了。

季景星看了眼清河王,只说了句“注意着点分寸”后,就追着叶柔然离开了。

清河王知道,季景星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能私下将人处死,毕竟林家还有个官至鸿胪寺卿的林正泽。

清河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冰冷。

“来人。”清河王冷淡地唤道。

“王爷。”清河王的侍从行礼。

“将人送去大理寺。”清河王淡淡地说,“将他们的罪责悉数告知。”

“是。”侍从应了一声,随后招呼自己的人将带走。

林家众人哭天喊地,但还是被清河王的手下押走了。

林家众人被带走后,清河王转而对一直在一边未发出声响的南安王和南安王妃道:“让族兄看笑话了。”

“哪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河王不要介怀。”南安王连忙说道。

从清河王和南安王的称呼可以看出,清河王是有意与南安王拉近关系的,但是南安王却是没有听出来。

季心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清河王看了眼季心吟,冲她笑了笑,然后对着南安王抱拳道:“族弟忧心王妃,还请族兄莫见怪。”

“应该的。应该的。清河王去看王妃吧!”南安王示意了一下说。

“多谢。”说着,清河王快步向清河王妃所在的房间走去。

南安王看着清河王离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放松了下来,扭头就对上南安王妃戏谑的目光。

“咳!我这不是小时候的阴影嘛!”南安王心虚地说。

“你呀!”南安王妃好笑地点了点南安王。

季心吟欲言又止了几次,最终还是开了口:“父王,刚刚清河王称呼您为族兄,您也应该换个称呼的。”

南安王一愣,“他刚刚称呼我为族兄?”

南安王妃也愣了愣,“你没发现?”

南安王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我一见到清河王久打怵,能正常对话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能注意到称呼变了啊!”

“你……”南安王妃一脸无语。

季心吟有些好奇,“父王为什么那么怕清河王?”

“呃……咳!”南安王更加尴尬了,看着自家王妃带有嘲笑意味的眼神,直接避开了话题,“好了。折腾这么久,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南安王拉着南安王妃就跑。

季心吟还没反应过来,南安王和南安王妃已经没了人影。

沉默了一会儿,季心吟扭头朝老太妃那里走去。

笑话。父王不说,我就没办法知道了吗?

林家众人被送往大理寺后不久,皇后给清河王妃的赏赐送到了,同时到的还有叶柔然的赏赐。

皇后给清河王妃赏赐是为了安抚清河王和清河王妃,也是变相的告诉他们,这次的事不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让他们放心。当然。这也是皇帝的意思。

给叶柔然赏赐的懿旨就不像给清河王妃的懿旨一样了。给清河王妃的懿旨主要以安抚为主,给叶柔然的懿旨就是各种夸奖,什么扁鹊再世,华佗再世的,那夸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把叶柔然这样一个情绪起伏不大的人都夸的不好意思了,耳朵通红。

季景星倒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拿着懿旨那叫一个嘚瑟。

旁边的季心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叶柔然扯了季景星衣袖两次,没能让季景星收起那副嘚瑟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抽了抽。

“心吟,把我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让战王住。”叶柔然一句话,让季景星瞬间收了表情。

“柔然,我错了。”季景星认错的速度很快。

叶柔然察觉到了南安王妃戏谑的目光,和季心吟羡慕渴望的目光,表情微微一顿。

“回去了。”叶柔然迅速扭头走人。

季景星屁颠颠地跟上叶柔然。

“柔然,要不要让人送些点心来?”

“柔然,不要有那么快!”

“柔然,……”

……

季景星的声音越来越远,季心吟却是越发的羡慕了。

南安王妃察觉到了季心吟的目光,笑着摸了摸季心吟的头说:“我家心吟一定也能找到这般的良人。”

季心吟笑着点了点头,“都听母妃的。”

清河王笑了笑,直接说:“若是嫂子有看中的人选,可与我说,我来调查看看。”

“如此,多谢族弟了。”南安王妃说着,拽了一下南安王的衣袖。

南安王如梦初醒,连忙一拜,“麻烦族弟了。”

“小事。”清河王不在意地说。

看着如鹧鸪般的南安王,南安王妃是又好笑,又好气。

季心吟想到之前听老太妃所说的事情,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另一边,叶柔然正带着好奇询问季景星。

“南安王好像很怕清河王,为什么?”叶柔然奇怪地问。

季景星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

“这个啊,是小时候的事了。”季景星眉眼间全是笑意。

叶柔然好奇,“说来听听。”

季景星见叶柔然有兴趣,便开了口。

“要说他们俩其实也没什么大矛盾,我觉得可能清河王都不记得了,也就南安王还惦记着。”季景星喝了口水说,“你看南安王的性格也能看出来,他性格比较跳跃,所以小时候是个小霸王,就连我哥那时候也烦他烦的不行。”

季景星一边说,一边给叶柔然剥核桃,“那个时候皇室子弟都在一起上课,人数还是很多的,南安王和清河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先生安排坐了前后桌。这本也没什么,但耐不住南安王好动,每每把坐他后面的清河王烦的不行。但毕竟都是皇室子弟,年幼的清河王也就忍了。”

叶柔然听的兴致勃勃。

“我记得,那天好像是南安王的生辰,老太妃给他的生辰礼是一把小弓,南安王可喜欢了,带着进了宫。就在他显摆的时候,一箭射到了清河王的桌子上,把他刚拿出来的作业给毁了,这下捅了马蜂窝了。”季景星努力回想着说,“如果当时南安王道歉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撑死了不道歉,不仅不道歉,还又对着清河王的桌子射了一箭,把清河王身上溅的全是墨汁。”

“打起来了?”叶柔然猜测地问道。

季景星点了点头,“清河王立马就扑了上去,把南安王按在地上打,还是先生来了,才把他制住。”

“南安王就因为这个怕了?”叶柔然挑眉问。

季景星摇了摇头,“南安王小时候真的人憎狗嫌,不知道被打过多少回,就当时清河王那几拳,他还没放在心上。”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叶柔然更加好奇了。

“当时南安王哪怕是被打了,也没有道歉,年幼的清河王是个认死理的,他认为错了就应该道歉,南安王没有道歉,说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是打少了。于是,之后的一个月里,只要他看到南安王就揍他,看到就揍,直到老清河王出了事。”季景星忍着笑说。

叶柔然沉默了,“所以,南安王被揍了一个月?!”

“不仅揍他,一边揍还一边跟他讲各种圣人训,告诉他错了就要道歉。是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打击。”季景星怕自己笑出来,连忙喝了口水。

叶柔然想象了一下,觉得可能就是少林寺那群秃驴们在打架的时候的样子,一边打,一边讲大道理,顿时抖了抖。

“那个时候的清河王还挺有意思的。”叶柔然笑了笑说。

“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当时一起学习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还留在京中的这几个,也就南安王还像小时候一样没怎么变了。”季景星有些惆怅地说。

叶柔然没有对季景星之后的话发表意见,只是给鹤虱使了个眼色。

鹤虱明白地行了一礼,然后就去让厨房准备晚膳了。

厨房接到鹤虱的要求的时候一愣,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按照鹤虱的意思准备了三个清爽的素菜和一道汤送来。

现在大多数人都是吃两餐的,饿了就吃些点心,像叶柔然这样一日三餐的,几乎没有。

因为中午那顿吃的晚,所以叶柔然并没有让人准备很多菜,准备的三个菜都是蔬菜,分量也较少,足够她和季景星吃。

“你也去吃,吃完就早点休息,夜里少不得要去看顾清河王妃。”叶柔然对鹤虱说。

“是,小姐。”鹤虱点头应道。

“让鹤虱休息,我陪你啊!”季景星连忙说。

叶柔然抿唇,“你又不能进产房,陪我什么?”

“我不怕血污。”季景星义正言辞地说。

“我怕你进了产房,清河王要找你拼命。”叶柔然无奈地说。

季景星这才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地说:“我忘了。”

“我在外面等你。”季景星连忙说,“不能你在外面忙碌,让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的良心可过不去!”

叶柔然知道劝不动季景星,不在意地说:“随你。”

季景星心满意足地笑了,迅速吃好了晚饭,洗漱完,上床睡觉。

果然如叶柔然猜测的那样,子时的时候,清河王妃发起了高烧。

春兰在根据清河王妃产生的症状用了药,但是高烧没有退,春兰着急忙慌地就来找叶柔然了。

“战王妃!战王妃!”春兰大声呼喊道。

早在春兰的脚步靠近的时候,鹤虱就清醒了过来。

叶柔然也在听到春兰的声音后,立刻爬了起来,与她一同起来的,还有季景星。

叶柔然飞快地套好了衣服,打开门的时候,春兰正好举起了手,打算敲门。

“走。”叶柔然没有过多的废话。

“好,好好。”春兰连忙跟上,“王妃是一炷香之前发的烧,我根据您说的症状给王妃吃了药,但一炷香过去了,王妃的烧还是没下去。”

“是因为伤口发的烧吗?”叶柔然点头,随后问道。

“是的。”春兰点头。

叶柔然走进产房,就看到清河王坐在床边,“让开。我看看。”

清河王闻言,立刻让开了位置。

叶柔然给清河王妃把了脉,又看了看清河王妃的伤口,稍稍松了口气。

还行。问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鹤虱。”叶柔然唤道。

鹤虱立刻将下午回去取叶柔然衣物的时候取来的药箱,放到叶柔然手边。

叶柔然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自己无意间炼制出来的最烈的酒,用棉花沾取烈酒,给清河王妃的伤口及旁边清理了一下,然后掏出了银针。

清河王眼看着叶柔然几针下去,清河王妃的高热就退了下去。

“多谢婶子。”清河王立刻欣喜地对着叶柔然行了一礼。

“无妨。”叶柔然摆了摆手,又喂了清河王妃一颗药丸。

叶柔然将东西收拾好,来到春兰放药瓶的地方,将之前给春兰的药收了起来,又拿出一个药瓶。

“如果你家王妃再起高热,就喂她这个。一次一粒,记得了吗??”叶柔然对着春兰说。

“记得了。”春兰用力点头。

叶柔然将事情安排好,拉住了快站着睡着的季景星,“还是一样,一炷香后没退烧来找我。”

“好的。”春兰连忙应道。

“我们先回去了。”叶柔然拉着季景星说道。

“送战王妃。”春兰感激地说。

叶柔然看着季景星回到了房间。

“看你的速度这么快,清河王妃的情况不严重?”季景星打了个哈欠问。

“比我想象的要好。”叶柔然点了点头说,“快睡吧。”

“好。”季景星迷迷糊糊地应道。

看了眼睡着的季景星,叶柔然忍不住笑了笑。

鹤虱的眼神一沉。要命!

接下来清河王妃还发了几次的高热,幸好都退了下来,唯有卯时的时候,高热不退,甚至还伴随着痉挛。

春兰立刻找了叶柔然,叶柔然的反应也很迅速,直接给清河王妃扎了针,指挥春兰用温水毛巾擦拭腋下、肘部等处,将清河王妃的高热退了下来。

叶柔然看着重新睡得安稳的清河王妃,又把了把脉,许久后松了口气。

“危险过去了。”叶柔然笑着说。

所有人眼前一亮,都松了一口气。

“之后多喝水,多休息,别再让不长眼的人打扰到你家王妃了。”叶柔然对清河王说。

“好。”清河王用心疼的目光看着清河王妃,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