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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清月殿中。

清月殿干净整洁,古朴的香炉里散发出淡雅的檀香。

锦被温暖舒适,他躺在床上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他睁开眼睛,慢慢的靠坐起来,抬眼就看见了放在窗前玉瓶之中的一枝梅花。

这是……阿洛送给他的花。

青色的玉瓶之中,梅花疏影横斜,浮动着淡淡的清香。

只是此时的梅花好像有些枯萎了。

江月白见了凋零而下的花瓣忍不住蹙眉,他的心里忽然泛起心慌,急切的想要回想起梦中的场景,忽略了额角和脖颈处传来的疼痛。

他记得,阿洛好像是被梧谁归扰动了魔气,在众人面前爆发了出来。

而金序则一直在煽风点火,想要把勾结魔族的罪名按在清玄宗和阿洛头上。

后来……

他想要保护阿洛,却不知怎么的晕了过去。

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江月白揉了揉额角,垂眉笑了笑。

看来是最近太累了,竟然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他垂眉苦笑,嗓子也如同被刀割一样,干的快要冒烟了。

正当他准备起身喝水的时候,殿门忽然被打开了。

金色阳光洒下。

来人是松下。

松下一看见他醒了,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顿时大了起来,脸上也扬起了笑容。

连语调都是极轻快的:

“仙尊,您终于醒了。”

“现下可以有什么不适吗?”

江月白皱了皱眉,但是很快就压了下来。

终于?

难道他睡了很长时间吗?

他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额,好像是有些晚了。

这天色看起来像是下午的样子。

江月白揉了揉额角,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他好像真的睡了很长时间了。

而且还做了一个极真实的梦。

他想张口问裴洛去了哪里,然而嗓子却和刀割一样,声音也极沙哑,最后只能轻声说了声水。

而松下在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等他话说完,一杯温热的茶水就递到了江月白手边。

江月白伸手接过茶盏,嘴唇轻抿,将那杯水饮尽,干涸的嗓子这才好了一点。

他看了一眼松下,之前阿洛在时,松下没有他的吩咐是不会来清月殿的。

难道是阿洛有什么事出去了吗?

他淡淡的问道:“你可知道你裴师兄去哪里吗?”

这话一出,松下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便笑着道:“仙尊睡了这么长时间,肯定是累了,我这就去请碧霞仙子和宗主过来。”

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睡了那么长时间,还累了?

他不就是睡到了下午吗?他又不是猪,至于这样说吗?

江月白刚想出言反驳,松下却一溜烟走到了殿门处。

他还没开口,松下就推开门出去了。

动作很快,甚至还贴心的给他关上了门。

江月白望着空荡荡的殿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总觉得松下有事在瞒着他。

他又想起那个不合时宜的梦,那梦要是真的……

很快他自己就否定了,不可能的,只是他最近太累了而已。

这只是他的潜意识罢了,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江月白摇了摇头,没有再想哪个梦。

算了,过会问问师兄和师姐,他们或许知道。

他放下茶杯给自己重新又倒了一杯水,坐在桌前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只是这一杯茶还没有喝完,江月白和赵无眠就出现在他面前。

只是这两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

就连平日里喜欢打趣他的师姐此刻似乎都……

有些太过于正经和严肃了。

也许是房间里的气氛太过于压抑了,并且他实在是太担心裴洛和自己那个真实的梦,最终还是忍不住看向玉修齐,问道:

“师兄,阿洛呢?”

这问题一出,两人的脸色好像更差了,周围的气压也低了许多。

而此时,赵无眠率先冷哼一声:“哼,小师弟可真是一位好师尊,你看看你的身体,都什么样了,还在担心自己的弟子。”

“怎么就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呢?”

“神识受损,魔气侵蚀,还有一大堆的陈年旧伤。”

而江月白的第一反应就是糟了。

师姐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了,那阿洛……

赵无眠还在不停的输出着,而他却一个字也听不下去了。

那梦……是真的?

果然,他潜意识里想要回避的东西,终究还是真的。

他就说,怎么可能有那样逼真的梦,不过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

又听到玉修齐也开口了:“放心吧,小师侄没事,此刻在思过崖。”

“你既然要护着他,我们自然也不会让他有事。”

江月白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这之后,他该怎么办呢?

他睁开双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问道:“那金序?”

“别提那个老不死的,费劲心思想要把小师侄带去玉金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他怀的是什么心思。”

赵无眠又开始输出。

“还好,大师兄有办法,不然现在你就哭去吧。”

没想到现在剧情线已经崩成这个样子了,都怪他自己没用,没有保护好阿洛。

赵无眠见江月白的状态不好,立刻上前将他扶上了榻。

“身子没好,就好好躺着。”

“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

等到江月白重新躺在床上之后,赵无眠坐在小凳上冷声道:“伸手。”

“我给你把把脉。”

江月白听话的伸出了半截手腕。

赵无眠抬手搭脉 沉思了片刻才道:

“你丹田之内的魔气有些棘手,最好不要再动用灵力,不然的话以后……”

赵无眠说完之后,微微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下去。

玉修齐冷哼一声,也坐了下来。

他知道此刻小师弟的身体情况,也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开口劝慰。

“月白啊,师兄师姐们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只是这些事情不用瞒着我们,我们都信你。”

“你是不知道,你二师兄和三师兄听了这件事之后,差点要去找金序单挑。”

“我们是一家人,你就是太要强了,从小就这样子……”

……

江月白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知道师兄师姐们对他很是爱护,但是却也没想到师兄师姐们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大师兄是一宗之主,而且清玄宗又是第一大宗。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中,稍有差池都会染上骂名。

而他身为宗主要做的就是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而在这件事情上却无条件的站在他和裴洛这边,他们甚至连事情的原委都不清楚 ,只是因为相信他,连带着也相信阿洛。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他慢慢的开口:“师兄,这事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们的。”

“体内的魔气是魅魔留下的,阿洛他体质特殊,虽然身上有魔气但是从来没有害过人。”

玉修齐点了点头,道:“我自然知道小师侄没有坏心,可是眼前仙门各派已经被金序蛊惑了,对付起苍幽来有点棘手啊。”

他说了一半便又止住了话头,重新说道:“小师侄在思过崖,你有空就去看看他吧。”

江月白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赵无眠和玉修齐离开之时,夕阳已经快要落下了。

清月殿只有他一人,没有点灯。在黑暗之中,他在思考一些问题。

关于谢归系统还有这个世界。

谢归叫他不要逆天而为,这难道就是天命吗?

阿洛注定会成为同人里面的魔尊?

这个世界为何要让阿洛成为魔尊?或者说这个世界的意志是什么?

也许只有系统能解释这个问题了。

他在脑海里呼唤系统,企图与系统建立联结,他呼唤了几声,并没有得到回答。

和之前一样,自从东海之行过后,系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见没有回应,江月白揉了揉头,便也没有再尝试,一个大胆的想法慢慢的浮现出来。

会不会是……

江月白来不及细想,清月殿的烛光亮了起来。

来人是松下。

他端着煎好的药,

松下看见呆坐在床榻之上的江月白有些震惊。

“仙尊恕罪,扰了您休息。”

江月白摇了摇头。

松下的胆子大了起来,将药端到他面前:

“这药……”

“端过来吧。”

漆黑的药汁泛着草药清苦的气味,江月白闻着有些反胃,但是他还是皱着眉一饮而尽。

口腔里回荡着苦味让他有些怀念起蜜饯来。

但是松下没有准备。

他只能将苦味压下,将药碗也放了下来。

松下收起药碗,忍不住想这药光是闻起来就很苦了,而仙尊却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忍不住对面前的人有敬佩了几分。

他收拾好之后便出去了。

清月殿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踱步到窗前,望着清冷的月色。

月光很亮,和那晚一样。

不一会儿,一只细小的萤火虫就停留在他微凉的指尖。

流萤闪着光,很快又飞走了。

玉瓶里的梅花在夜色下显得更加清冷,虽然已经快要开败了,但是他还是怜爱的看着那一支梅花。

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可是当他碰到的花瓣的那一刻,梅花花瓣竟然层层叠叠的开始凋零。

江月白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十日之后,仙门会来审判裴洛,为的就是给他定罪。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在这一刻,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想法,要是他带着阿洛一起私奔会怎么样?

不行的,他们走了,清玄宗却走不了,而且还有魔族在虎视眈眈。

思过崖。

思过崖在清玄宗的后山之下,这里原本是给犯错弟子的思过之处。除了静思己过,也是清玄宗关押犯人的地方。

思过崖常年寒冷,崖底有风带着灵气,被这冷风一吹就如同被钢刃割过一样。

再加上灵气稀薄,又有封印,在这思过崖无论你修为多高都会被死死的压制住,使不出任何灵力。~

而那风刃却又极其难挨,就算骨头再怎么硬,在这思过崖底也待不了三个月。

自从那日裴洛束手就擒之后,就被带到了思过崖。

不过只是将他关押在一处洞穴之中,并没有为难他,每日还有看守的弟子来给他送饭。

玉金宗倒是来闹过几次,不过大都不敢来这崖底,只能在上面叫嚣两句便离开了。

听送饭的弟子说 仙门将会在五日之后审判他。

裴洛只是笑着,并不害怕。

比起审判,他更担心的是江月白。

不知道师尊怎么样了?他知道师尊一直处于昏迷之中,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好在,晚上已经听说了师尊醒了过来。

只要师尊没事就好,其他的什么他都不介意。

哪怕是死,他也并不害怕。

裴洛抬眸望着天上的月亮,忽视了风刃割开皮肤的苦痛,他在想:

他能和师尊看见同一轮明月也算是在一起了。

这几日他的身体的气息平复了不少,虽然这里条件艰苦,但是他身为龙族,治愈能力十分强悍,这几日过去身上的伤口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只是因为在思过崖的原因,很容易增添新的伤痕。

江月白来时,看守的弟子并没有阻拦,应该是玉修齐之前打过招呼了。

有弟子细心的提醒道:“仙尊,崖底冷,还是披件狐裘再下去吧。”

江月白点了点头,他靠近思过崖,就觉得这里的温度有些异常。

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体,道了声谢,便从乾坤袋中,拿下摸出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果不其然,崖底很冷,比他的问莲峰不知道冷多少倍,好在这件狐裘坐上设有阵法,不至于叫他被这罡风伤到。

崖底光秃秃的,到处都是凌乱的石头,干枯的树枝,没有一点儿生机,让人感到死气沉沉。

不敢相信,阿洛在这里过得会有多煎熬。

江月白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出现在了关押裴洛的洞穴门前。

裴洛此刻正透过洞穴看着外边的月亮,看着一个身披白色狐裘的男子走来,双目不自觉的黏在了那人的身上。

是师尊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