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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嫔?”

端贵妃手中正拿着安陵容飞鸽传书的信笺,她轻笑出声。

“皇上封了她婉嫔,那咱们就让她当一回晋封最快,倒台也最快的妃子吧。”

“姐姐,还是皇后娘娘沉得住气,甄嬛出事时,我还劝过娘娘把甄远道贪污一事奏请皇上呢,我太心急了。”

熙嫔语气中尽是佩服之意。

“是啊,娘娘思虑周全,如若那时皇上知晓此事,心中还疼惜婉贵人,难免为了她只是给她父亲降职,现下妥了,三大罪名,谅她甄家是翻不了身了。”

“姐姐,幸亏禧常在投靠了咱们,否则哪能这般容易便成大事。”

端贵妃神情尽是不屑之意。

“熙嫔,从前的两位皇后何尝不是姐妹,但宜修可是恨毒了纯元,这后宫争宠,亲姐妹都会生仇,何况婉贵人本瞧不上禧常在的出身,处处轻贱于她,到底让禧常在得了机会,发现了她的秘密。”

熙嫔不由抚掌而笑。

“真是天助咱们,大快人心。”

…………

甄玉娆在甄嬛被贬出宫的一月后,顺利晋为嫔位。

她心下得意,更是变本加厉地使出手段笼络皇上。

“槿汐,长姐出宫时,竟无一人相送,她们是认为我甄玉娆只怕也要失宠,惟恐避之不及,如今看她们失望的嘴脸,总算出了口恶气。”

崔槿汐自也高兴。

毕竟在这后宫,主子与奴才就如同拴在一根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过,她为人谨慎,还是叮嘱道。

“娘娘,您现在已经是一宫主位了,别人你不理,禧常在还算是自己人,拉拢拉拢她,有个体己人也能帮衬一二。”

话虽如此,甄玉娆可是没有听进去。

皇上来时,她虽亲热地拉浣碧过来西偏殿。

可她不是弹琴,唱歌,跳舞,就是与皇上吟诗作对,倒处处衬得浣碧有如木桩一般,似是个小丑般做她的陪衬。

浣碧却毫无怨言,处处小心陪着笑脸伺候,终于让她发现了甄玉娆盛宠的玄机。

趁着甄玉娆去养心殿伴驾,崔槿汐出宫私会苏培盛,她便将“凉药”偷了出来。

…………

“皇上,奴才发现婉嫔在您睡下后,会偷偷看奏折,就留了意,据奴才跟踪,她是把消息传给了甄大人。”

皇上怒极,拍案而起。

“难怪甄远道近日在朝堂颇得人心,却是生养个好女儿。”

端贵妃此时才上前呈上甄远道押送西北军粮,到处宣扬自己是“国丈”,搜刮民脂民膏,更有甚者,还泄密了军情等等。

泄密军情的证据,是由小王爷阿穆尔和果亲王上奏的,皇上如何不信。

“甄远道,上愧对君王的奉禄,下愧对百姓的信任,内外勾结,私相授受,甄氏一族留不得了。”

即刻便将甄远道下了大狱,待查清赃款赃物后发配宁古塔。

皇上盛怒之下,面色铁青,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冷汗打湿了龙袍。

“成太医,贪污,偷瞧奏折虽是大罪,但比起皇上的龙体来都是小事,您还是快些给皇上解毒吧。”

熙嫔搀扶着皇上坐下,急切地说道。

“这凉药下得太猛了,皇上虽素日身子强健,也是龙体受损,微臣立刻下去开了方子来,连服七日,再加以调养月余,便可恢复。”

“皇上,婉嫔那里您如何处置?”

端贵妃小心翼翼地问道。

“嫔妾是否召她来养心殿问话?”

良久,皇上才开口。

“端贵妃,你说,她与纯元相像吗?”

端贵妃面上祥和,语气温柔而坚定。

“皇上,世间始终没人能及得上纯元皇后,纯元皇后心慈则貌美,从前她总是善待府中诸人,就像如今的皇后娘娘一样,是从心里敬重您爱慕您。”

“容儿早就说过,纯元没了,是真的没了,可朕就是遗憾哪,处处去寻她的影子,全是假的,全是哄骗朕的。”

皇上手臂一扫,桌案上的摆设奏折全都掉在地上。

装信笺的紫檀木匣子也摔了下去,皇上俯身去捡,却发现有安陵容新到的信函。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皇上紧紧攥着这只有一行字的信笺,看了又看。

“婉嫔赐鸩酒,立刻。”

…………

甘露寺钟声连绵,香火缭绕。

流朱一直片刻不离地跟着甄嬛。

自宫里传来甄氏一族被皇上问罪,甄远道及夫人被流放到宁古塔,甄玉娆被鸩酒赐死后,甄嬛就跪在佛前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流朱陪她跪了一整夜,也流了一整夜的泪水。

她太疲惫了,迷糊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是睡着了。

“小姐,小姐?”

晨起,流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室内已不见了甄嬛的身影,只是她的僧服披在流朱身上。

流朱疯了一般四处去寻,甘露寺里外找了个遍,也没有寻到。

待她寻到了凌云峰上时,悬崖边上只看到了一只小小的玉壶。

…………

六宫静默了一月有余,皇上未入后宫。

皇上在养心殿日日由成太医伺候调养。

幸而“凉药”无毒,只是催情之物,毒素排出,皇上身子已大好了。

“东西拿回来了吗?”

“奴才已经寻回了。”

苏培盛递上一块鸳鸯玉佩。

皇上伸手接过,根本不问甄玉娆的死状,苏培盛怜惜崔槿汐,心下暗叹。

“苏培盛,把这鸳鸯佩收好了,都放在纯元皇后的旧物里,上了锁吧,朕从今往后不再戴了。”

“嗻。”

…………

喀喇沁美丽的草原上,安陵容与阿穆尔在王帐中闲聊。

“小妹,这一个月皇上都未与你通信了,定好的两个月归期,你也不遵,回去后会不会受到责罚呢?”

阿穆尔虽见安陵容在草原生活得自由自在,但见她月份大了,也不由得有些担心。

“怕什么,皇上若催促,我便道父汗病情时有反复,不敢离开,哈哈哈。”

安陵容又求道。

“好哥哥,我一旦回宫,就要生孩子,养孩子,暂时都出不来了,便让我自在几日吧。”

阿穆尔还未答话,突听帐外有人轻咳两声。

“容儿,朕亲自来接你,你也不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