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按照你的药方，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看看可还缺点什么？”凤华一脸谄媚。
并肩走在制药工坊内的清水心中轻视，但是面上仍旧保持着微笑，“大哥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但愿这批驻颜丹出来，可以供凤家上下使用，人人有份。”
“没有豹休，恐怕这药效？”凤华略显迟疑。
清水微微一笑，“龙栖草多的是，大哥尽管放心，不行就换一批材料继续。”
“那是。”凤华满脸堆笑，话锋一转，“妹夫，不过有句话，我还是想问清楚。”
“但说无妨。”清水将目光从制药的原料，移回他的脸上。
“你跟魔族的什迦叶将军，是什么关系？”凤华不假思索地问道。
“大哥以为呢？”清水不答反问。
凤华哈哈一笑，“自然是好朋友，我说得没错吧？”
“不是。”清水矢口否认，心想，他是怎么知道魔族的将军？还知道什迦叶的名头？阿素那城，在北川以北，自从北川被封闭后，应该不太可能有魔族的消息传回来。
“怎么可能？要是你们不熟？他怎么会把妖族的军队借给你？”凤华继续打探。
“我跟他手底下的小首领比较熟，正好碰上他们来中原办事，借来用用。”清水的话半真半假。
凤华还要再问，却被清水打断，“我倒是很好奇，大哥怎么对魔族的事情开始上心？”
“我怎么会？不说了不说了。”凤华见到什么都问不出来，立马转换话题，东拉西扯。
陪着凤华在外逗留了一圈，可把清水烦透了，但是现在的身份，是凤家的女婿，只能耐着性子去应付一番。
回到房中，清水一头倒在床上，什么话也不想说。但是当音希笑意盈盈地凑上来后，他还是立刻危衿正坐，倾听她带回的最新消息。
“今天跟着妹妹们去赏花，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音希回禀。
“那你还笑得这么开心？”清水心中存疑，淡淡地说道。
“因为我找到了这个。”音希笑着从乾坤袋中，拿出两件宝物。
清水接过来一看，大惊失色，“紫烟镜和方宝盒？”，可以穿透时间和空间的宝物。
“不错。”音希双手紧握，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仿佛在期待着清水的赞扬。
可清水眉头紧皱，低声喝道：“放回去，我们来不是为了偷东西，要是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
“不会打草惊蛇的，我放了两个复制品，一时半会应该发现不了。”音希连忙解释，“而且，你最近总是皱眉头，担心学宫布置什么机关，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从容逃离。”
“这是凤桢的宝物，我并不想要。”清水语气冷淡，似乎十分不满音希的自作主张。
见他脸色不佳，音希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如果你遇到了危险，凤大小姐一定会担心，我想，她应该会把所有的宝物都拿出来，助你脱困。”
提到凤桢，清水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上下打量了一圈后，语气中充满了质问，“当初你冒充凤桢的时候，玉簪和蛇型镯，是怎么仿冒的？”
“妖族中，有人会做，给个图纸，给钱就行。”音希的声音越说越轻。
“宝剑能做吗？”清水忽然问道。
沉吟片刻后，音希回答，“神似应该可以，但是比不上正品，拥有可以劈山填海的灵力。”
“我画图案给你，帮我仿制一把。”清水淡淡地命令道。
传说柳家先祖，凭借三把宝剑，以朝露剑法，破了百万妖魔大军的侵袭，从此奠定了柳家第一世家的地位。
但不知何故，只有破晓剑，存于柳家。拂晓剑，封存在飞来峰内，现在落在清水的手上。还有一把晓光剑，一直下落不明。
“夫君，我觉得有件事情很奇怪。”音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清水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怎么说？”清水随口答道。
音希细细思量了一番，说出自己的怀疑，“我几乎将凤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排查了一遍，没有人有异常。
如果说，有人知道我的能力，提前将记忆抹去，岂不是什么都查不到？”
听她这么说，清水也觉得奇怪，因为这次到凤家来，实在是太过顺利，也太平静了，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照理说，凤家身为第一世家，嫡亲女儿的婚宴被闹了个天翻地覆，应当不会这么容易，捏着鼻子忍气吞声才对。
即使聘礼给得再多，应该也不足以让凤家咽下这口气。
但是从凤华的表现来看，又确实无法指责。
尤其是当音希说出，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情，这次回来就是来寻找真正的杀父仇人的，他人虽然担心，却不是害怕真相被揭穿的恐惧。
退一步说，要是他真的杀了凤桢的父亲，在面对跟凤桢一模一样的音希时，难道真的就能做到内心毫无波澜吗？
而且，只有第一天，踏足栖霞山脚下时，遇到了柳如意和江宇文的约战，楼家甚至都没派人过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到这里，清水心中一凛。
看见凤华的脓包样，加上音希收集到的凤家其他子弟的记忆后，清水确实有些掉以轻心了。
这次幸亏得音希提醒，他将所有的事情都细细串起来想了一下，终觉不妥。
“在丹离回归阿素那城的时候，你们族人一共有多少人？”清水问道。
“三百九十七个。”音希虽不明白，清水为何会忽然问道，但仍毫不犹豫地回答。
清水继续问，“丹离是怎么找到你的？”
思虑片刻，音希和盘托出，“两年前，阿素那家族中有人找到我们，让我到凤家来卧底，模仿凤大小姐。
后来狼妖族灭，我被俘后，献给了尊主。”
“你跟凤桢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要想卧底，必不能用真容，如果使用焕颜术，是无法突破凤家的屏障的。”清水对她的说法表示怀疑。
迎着他质疑的目光，音希仍坚持，“但我的确用了焕颜术，还很顺利地就通过了凤家的选拔，成为凤大小姐的婢女之一。”
如果她说得全都属实，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凤家有内鬼，把音希放进来。
再联想到丹离曾说过，喜欢凤桢，又怕平白丢了一个世家女，引发中原的动荡，可以让音希当替身。
将这些都串起来想了一遍，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清水心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