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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无裕这次在万盛酒楼中,击杀了这么多的后天境武者,在将他们的灵魂全部吸收之后。

他同往常一样,不断地尝试在丹田中凝聚真元,可结果和以前并无差别都令他大失所望。

不过好在这些人的灵魂让他的浮屠诀更进一步,新无裕缓缓睁眼迈步朝柜台后面走去。

在见到柜台后方才发出声音的是一个穿着布衣,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小男孩后,新无裕的语气难得温柔,“出来吧,已经没事了。”

男孩叫林耀,是这酒楼掌柜之子,他听到声音僵硬的抬起头,因为哭过而双眼通红地看向他,身体因为极度的害怕还在不断颤抖,毫无血色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站在他面前说话的人被宽大的斗笠几乎遮掩了全部的面容,不过林耀抓住一点缝隙,也让他勉强看到了这人的长相。

清冷的模样,过分好看的面庞、散落的白发和左眼下的印记,妖异而神秘。

以至于这样的外形,搭配上他温柔的声音,林耀很难将方才那个心狠手辣,屠戮了整个酒楼的恶魔联想到一起。

结果再难以接受,也已经成为了事实,就在刚才他亲眼见到的他最爱的父亲、大伯父;

熟识的叔叔们和平日经常伴他玩耍的小二哥哥……他们都死了……

林耀嘴唇轻轻动着,像是在说些什么,可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们都被这个人异常残忍的杀死了…

一时间怨恨,愤怒等诸多情绪全部在心中激荡,但最后却都被更深的恐惧所取代。

他只能紧紧咬住下唇,恐惧地看着面前的凶手,口中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个死的就要是他了……

看他不说话,新无裕也不管那么多,直接伸手将他强行拖拽了出来。

哪怕林耀拼命反抗,但是在绝对的力量悬殊之下,一点用都没有。

他以为他就要死了,像其他人一样被这个凶手残忍的杀死,尽管很绝望,可他从来没放弃过挣扎。

然而实际上,他被从柜台拉出来之后,就只是浑身僵硬,呆若木鸡的被新无裕牵着手,跟着他在酒楼中四处引燃可以快速燃烧的物品。

不过须臾,整个万盛酒楼就已是浓烟滚滚,火光四起了。

再加上新无裕不时将路过的酒坛全部打碎,无疑更是加快了火势蔓延。

大火旺盛而猛烈,迅速吞没一切可以被吞噬的物体,高温之下一切都扭曲起来,林耀甚至能够感受到身体被火焰炙烤得滚烫,甚至疼痛。

可他好像感受不到了,自己感官从刚才开始就已变得麻木,大脑一片混乱,自己就如同和这个世界分离了一般,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却充耳不闻。

林耀被浓烟呛得咳嗽起来,新无裕却不再走动,而是停住了脚步,顺手拿起一坛酒,这一次顺着林耀的头顶淋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小男孩被酒液打湿全身,新无裕似乎很满意的样子,终于再次开口说道:“真是可惜,还是个孩子。”

然而他的动作却和口中的话语相反,最后把手中的烛盏随手一扔,新无裕不再管他,旋即便转身出了酒楼。

而林耀则被留在了火海中。

新无裕在运起身法,向着先前王铁和魏晨升离开的方向追去之时,忽然皱起了眉。

他自从万盛楼出来后,心中便忽然升起一股莫大的违和感。

且一时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来由,这让他心中颇为不快。

但还不待细思,他就发现了王铁的身影。

同一时间。

在他走后,万盛酒楼此刻,火焰随着风势很快将整个建筑范围内都连成了一片火海。

此时火海内,因浓烟已致昏迷的林耀正无知无觉地躺倒在地。

本该必死无疑的他浑身被紫色的光芒覆盖住,这些紫色的光仿佛形成了一层防护罩般,护住了他的身躯不被火焰焚烧。

他的手腕上,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的镯子,正诡异地散发出比他身上更刺眼的紫光。

………

新无裕是在距离万盛酒楼有一段距离的一处废弃府宅内发现王铁的,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魏晨升带着两个护卫离开,王铁则是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此刻王铁已经不像之前那般醉酒的样子了,只是神情似悲似喜,这表情出现在他长得有些其貌不扬的脸上,还颇有几分滑稽。

他还在回想方才与那锦衣公子的对话,却忽然听得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王叔可是不舒服?”

新无裕说话间人已经来到王铁身边,将跪在地上的王铁扶起,好像很是担心的样子,又询问道:“方才离开之人可是魏家公子?”

王铁本是被突然出现的新无裕吓了一跳,但见到是平日对他多有照顾的向兄长家那义子,又松了一口气。

这向兄长便是新无裕的义父,向云。

“无裕啊…”他如此唤了一声,点头回答道:“却是魏家二公子。”

“小侄方才在那酒楼中,听到了王叔所言万元宗玉牌之事,之后见到有人尾随在你身后,不放心便追了过来。”

新无裕脸不红心不跳的略过了一些事情,又接着问王铁道:“王叔说的那玉牌可是确有其事?”

听到新无裕问起玉牌的事情,王铁的眼睛不由微微睁大,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如梦方醒般抓着新无裕焦急道:

“确有其事,确有其事!我所说得到那玉牌之人便是你父亲!如今魏家小子知道了此事,恐是已经去寻你父亲了,我担心他…”

“王叔可是把玉牌在我父亲手中之事告诉魏家子了?”新无裕不等他说完就开口打断道。

新无裕说这句话时,比起刚见面时的温润关切,声音突然之间变得冷淡非常。

王铁看着他此刻面容冷峻,左眼下的印记和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心里忽然莫名的不安起来,呐呐道:“是…我已对他全盘托出…”

“可王叔是不得已的!他说当年我家一场大火不是意外,乃是另有隐情…”王铁连忙解释。

“嗯,王叔一直对当年那场大火耿耿于怀,这个原因合情合理。”新无裕点头赞同,却忽然抬手用力掐住王铁的脖颈幽幽的说:

“那不如,早日一家团聚。”

“王叔以为呢?”

王铁在新无裕手中痛苦挣扎,苦求道:“无裕…手下留情!咳咳…我是有苦衷的…魏家子还给我喂了…喂了…”

毒药…

“咔嚓!”一声脆响,王铁的头猛地一偏,陡然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