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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裴砚初来说,接受苏云祈变化多端的性子是一件很轻易的事。

毕竟阿祈还在“养病”,一会像安安那样活泼可爱,一会又像丢丢那样傲气闹娇,中间可能再穿插点姜知许的委屈卑怯。

当然,裴砚初更希望他能忘掉“姜知许”记忆里的伤痛,每次他看见阿祈突然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流眼泪时,自己却连靠近都是个问题,他只能默默守着,等他情绪宣泄完后才能试探着把人抱回来。

随着时间流逝,阿祈的情绪越来越“稳定”,逐渐朝着一条不可描述的道路发展下去。

“乖乖,你真的不起来吗?桌上已经摆了你昨晚想试的玫瑰玉露。”

裴砚初戳了戳那团鼓起来的小被子,心里无奈又好笑,他实在想不通阿祈为什么会对女人养颜的东西感兴趣。

“不想起。”

“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

“睡觉最重要。”

“阿祈,乖宝。”

裴砚初不死心,他端着碗扯开被子的一角,随后用筷子沾了些甜羹,点在苏云祈的嘴唇上。

苏云祈烦不胜烦,他皱着眉抿了一下,随后有些满意地微微睁开眼,迷迷瞪瞪地舔唇回味。

他咂咂嘴,理所当然地露出自己的小白牙,继续等投喂。

“……”

尽管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强行捞着人洗漱完,但他也没想到,在他亲自验膳的这段时间里,他居然会重新爬上床睡回笼觉。

小懒蛋,连翻身都要自己帮忙推背,浑身像没骨头一样,软趴趴的。

“乖乖,你现在是谁?”

“恁爹。”

“……”

好了,不用猜了,现在肯定是苏云祈的原形,欠收拾。

“嗷嗷嗷!”

“被捏!别捏!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我下次还敢,呸,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裴砚初!我跟你很熟吗?我们才认识十几天,你就敢这样对我!”

裴砚初忍无可忍,将他一把掀翻,强压上去,低声怒道,

“什么十几天,是好多年!”

“你怎么还不肯想起来?与我有关的记忆就这样让你不在意吗?”

“苏云祈,我是有耐心,我可以陪着你慢慢想起来,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再敢说些不好听的,我管你想不想得起来,信不信我让人压着你跟我拜堂?”

“两情相悦是你想要的理想状态,可我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不介意跟你玩点强取豪夺的戏码。”

苏云祈怯怯地吸了口气,他看着压在他身上的裴砚初,凄美无比地偏过脸,眼里噙泪,

“好吧,请哥哥怜惜我这朵娇花,嘤嘤嘤。”

裴砚初彻底出戏,他玩这种情景游戏根本就不是苏云祈的对手,所以每次都接连笑场。

主要是这人戏太多,又想一出是一出,要是自己没接上他的梗,反倒会被嫌弃。

“好了,不玩了,快点起来。”

“裴砚初,你好变态。”

苏云祈边吐槽边擦掉自己眼里假惺惺的眼泪,无语抨击道,

“你还能扯到深宫强制爱,真是太扯了。”

裴砚初笑笑不语,他哪里敢让阿祈知道,当年他的确动了这个心思。

不过好在对方的心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虽然忘了很多事,但也没什么关系。

“好吧,也不算扯,毕竟如果是你的话,还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裴砚初瞬间笑不出来了。

“哼,幸好小爷我心胸宽大,姑且允许你放肆一点。”

苏云祈亲昵地拍了拍裴砚初发愣的左脸,随后踩着鞋悠哉悠哉地往外走。

这种才有意思,吃人的恶狼心甘情愿地哄着自己玩,那他放下心防由着他折腾两下又能如何。

“阿祈。”

“我知道你很感动,但你先别感动,我现在饿了。”

苏云祈敷衍地哼了两声,他刚要推开门,就被身后的一股巨力缠住腰卷了回去。

“你发什么疯呢!”

“让我尝一口,就尝一口。”

“你要尝什么……唔!”

裴砚初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捏着他的下巴凶狠地咬了上去。

怎么办?阿祈真是长在自己心上了,就像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说句话便能让他抓心挠肺。

两个人“争斗”许久,最后才以苏云祈抖着唇喝粥,裴砚初脸上挂着巴掌印结束。

“乖乖,乖宝。”

“闭嘴。”

“酥酥。”

苏云祈手中的勺子一掉,他抬起头,目瞪口呆。

“玄微叫你乖乖,可哥哥不想叫别人取的名字。”

“再说了,你一点也不乖,我这么喊也只是因为你前段时间魇住了,只有喊乖乖你才会有反应。”

苏云祈的唇瓣抖得越发厉害,他眨了下眼,喉咙梗塞道,

“能不能放过我,你都已经给我取过像丢丢这种能羞死人的绰号了,现,现在你还来?”

“阿祈,你想起来了?!”

苏云祈一顿,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靠,嘴快了。

其实这十几天里他隐隐约约有点印象,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扒在裴砚初身上,跟吸人精气似的。

但说实话,他只能想起点片段,而这些片段里又全是裴砚初抱着自己哭的画面。

正常人察觉到自己失忆都会竭尽全力地回忆起一切,然后回到自己原有的生活中,与友人相认,与爱人相知,从而达到完美幸福大结局。

但苏云祈不一样,他脑回路格外清奇。

就这十几天里,他能看出裴砚初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比自己还能演,所以到现在他都没能摸透这人真正的阴暗面以及底线。

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本能伪装,毕竟他总感觉自己要是轻易露馅,那少说他这一个月都难出门。

首先,他目前能确定的是,他和裴砚初的感情绝对非同一般的深。

其次,他居然还在裴砚初面前被迫顺应天道死遁过两次,那是两次啊!

最后,他现在又回归本源,还屁颠屁颠地把自己送到这人眼前。

可恶,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不过是想再多当几天霸王,以免哪天他真的抓到自己故意继续保持失忆的漏洞,自己却还没来得及享受完这种“小苏是天,小苏是地”的生活。

不想了,得赶紧敷衍过去,不然离被人翻来覆去地撅又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