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尚未变异的灵植前往丹峰，至于变异的高阶灵植，在尚未弄清其变异方向之时自然是不能贸然取出的。
没想到双方在斩天峰外正好遇见。
“你们怎么过来了？”
阮墨渊见着冰床上的莫飞，声音中带着无奈和担忧。
“既然行动不便就应该好生待着才是，司烟胡闹怎么还把莫飞带上？”
被说教的大小姐自然是不服气的，想起前几日在丹峰遇袭的事情，眼眶一红：
“还不是因为丹峰不上心......莫飞师兄现在是伤上加伤，墨渊哥，宗门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不要谁都不可能不要你。
青云宗的大小姐啊，云昭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印象中这位大小姐张扬跋扈，性子骄纵，在前世他们离开青云宗时，和莫飞一样并不在宗门内。
就是看着有些眼熟。
阮墨渊知道这俩人大概是想来斩天峰养伤的，正合了他意，只是刚遇袭，两人就这般鲁莽的深夜前来，就不怕被袭击第二次吗？
将莫飞的冰床搬入洞府内，洞内聚灵阵缓缓运转，莫飞苍白的面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许多。
司烟惊讶道：“你们居然留了洞府？”
给谁留的洞府？还一直开着聚灵阵？
阮墨渊查看莫飞的情况去了，云昭回答道：“这个洞府是夫君刚开的，本来就是打算去丹峰接莫飞师兄过来，聚灵阵先行打开，这样莫飞师兄来的时候洞内便能灵气充裕。”
原来是这样，司烟自知理亏，为自己的鲁莽悄悄吐了吐舌头。
云昭一怔，与脑海中某个身影对上了。
司烟展颜一笑：“云昭师妹？我叫司烟，听我爹和大长老说起过你，一手弓箭使得漂亮极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个聪明可爱的姑娘。”
云昭眨眨眼，这哪里是娇纵任性的大小姐，明明是人美声甜的仙子啊。
“见过司烟师姐，师姐果真如传闻中一般貌美动人。”
躺在床上的莫飞听着两人的互相恭维，嘴角微抽。
司烟在宗门内什么传闻，她自己不知道吗？
偏偏司烟听着高兴极了，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从宗门内女弟子流行的服饰妆容到石门镇上卖的法衣，后面干脆出了洞府留个空间给阮墨渊和莫飞。
洞府内空气沉默下来，莫飞看着围绕冰床忙碌的阮墨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要怎么说？掌门和长老们趁着他不知情将首座之位安排给他了吗？他以身镇魔，现在身体可好？
修行之人敏锐，阮墨渊早就察觉到了莫飞的偷偷打量，一回头却见到好友心虚又不安的躲避视线——他又何时在莫飞脸上看过。
这位青云宗同样声名在外的大师兄，最是直率开朗，现在奄奄一息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可怜。
阮墨渊无奈的摇摇头，沉静的嗓音徐徐传来：“你若是眼睛不舒服，丹峰的净眼水不错，想来让司烟替代理首座去讨要几瓶不会有任何阻碍。”
几个敏感字眼拉回了莫飞的视线，他惊讶道：“你知道了啊？”
他几分吞吞吐吐中又带着些别扭：“我事先并不知情，回来后重伤昏迷，只听说你以身镇魔，还没来得及向掌门了解详细情况，你现在怎么样了？”
面对好友担忧的眼光，阮墨渊道：“我已无恙，倒是你，可能还得再歇几天。”
莫飞摇摇头：“我已经习惯了，这次在外出任务，意外中了地火之毒，勾动了体内胎毒，幸好司烟在身边，这才带着我匆匆赶回来。”
他苦笑道：“也幸好我体内原本存在的胎毒与地火之毒相抗衡，不然经脉内里要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像我目前这样的状况，也尽不了代理首座的职责，要不你还是恢复首座之位吧，首座弟子是宗门年轻一辈的引导者、修行标杆，病秧子肯定是不行的。”
阮墨渊却摇了摇头，昏暗的洞府中，黑瞳平静无波，似一口古井，深长孤寂。
“那你觉得宗门又如何能允许一位身怀魔气的弟子作为首座？”
莫飞哑口无言。
他宽慰道：“当初成为首座弟子本就并非我意，你又怎知我不是顺水推舟？”
莫飞一想，也是，别的宗门首座弟子绝对是资源顶尖，而阮墨渊的待遇确实还不如做个普通弟子，至少一身轻松。
首座一职于他，一直都只是宗门的责任而已。
他坦然道：“掌门应该也没有告诉你，辞去首座之位是内子在问天峰大殿上特意求的，换来了内门弟子的正常待遇和斩天峰永久居住权，至于落在你身上，也是因为内子特意将李岩排除在候选人之外。”
哦豁，感情他还不是宗门首选！
莫飞瞬间来劲了，说他不如兄弟可以，说他连李岩都不如，那可不行！
他好歹也是金天灵根，剑法双修的掌门大弟子，青云宗大师兄，身负特殊血脉，难道还能比那个只会卖队友的天生灵体差了去不成？
好友因为生气而激动得心口起伏不定，面上因躺太久而沉闷的郁气被怒气掩盖，阮墨渊不依不饶，再添一把火。
“我体内的魔气，便是因为救他而染上的，但当日在内子与他对峙的大殿上，他可是公然表示想要做首座的，你可愿意给他？”
莫飞又惊又怒：“必不可能！他好大的脸，怎么说得出......”
忽然瞳孔微缩，双眼又瞪得极大，像是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说他会不会是......”
早就设计好这一出将阮墨渊拉下马，自己上去？
但转念一想，这赌得也太大了，魔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他这样的天生灵体，魔气最是钟爱了，要是阮墨渊视而不见，那他自己可就毁了啊！
阮墨渊淡淡道：“是与不是，你还想把首座之位让出去吗？”
莫飞闭口不言，他发誓，死也要死在这个位置上。
好友宅心仁厚，对宗门弟子宽宥有加，绝不是会用恶意揣测宗门的人，这般暗示他李岩有问题，这个李岩肯定就是真的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