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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爵的手提箱比想象的要轻的多。

“浪涌”从箱子缝隙中轻轻刺入,随后一挑,一摞摞龙门币便滚落而出,散在周围的土地上。

浅蓝的龙门币正中,躺着一把造型奇怪的钥匙。

沧蓝回头看着自己从那伊家带出的手提箱,沉重的铁锁挂在其上。每当注视着它,诡异的违和感与危机感总是萦绕在沧蓝心头。

他犹豫片刻,摸向那道沉重的铁锁。

……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把那个箱子交给我,然后尽早抽身离开。”

坎诺特站在车旁,如此说着。

“你,还有最近来的那几拨人,都是为了这个箱子,为什么?”

“相信我,朋友,那鸭子不过是想在它的收藏库里多添一笔。而我,我确实是希望能彻底解决这件事的。”

“为什么?”

坎诺特顿了顿,似有所指:

“荒野不太平,生意也就不好做。”

沧蓝抬了抬眼皮。

“我还以为你会说‘风浪越大,鱼越贵’。”

回应他的是坎诺特的一声轻笑。

“我准备去下一个村子了,这次咱们没法顺路了。”

“嗯。”

“那个箱子,你决定吧。”

沧蓝倚靠在车旁,抛动着手中的钥匙,背靠着一个村庄的炊火,眼底尽是荒野剩余的夕阳。

“你说总得有人去处理这个箱子。”

“嗯,但这是荒野的事,与你无关的。”

沧蓝嘴角咧开一个弧度。

“巧了不是,我就喜欢多管闲事。

“更何况,交给你,说实在的我不放心。”

背后有人在远远的呼喊着,似乎是在招呼着两人去吃晚饭。

坎诺特回过头,轻轻晃动着手,做出了要离开的手势。

沧蓝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

“那个箱子……我打开了。”

坎诺特的动作顿了顿。

“是嘛……那里面有什么?”

“‘手铳’。”

“啊,铳啊,看来和拉特兰或者黑钢国际有关系啊。”

“……是‘手铳’。”

沧蓝深吸一口气:

“手,和铳。”

坎诺特的笑容似乎消失了。

沧蓝知道他想做什么,将那个手提箱抛给他,后者轻轻接住,随后打开。

一只断手躺在箱子中间,黑色的铳械被它紧紧握着。血腥气味并不浓重,断口的血液早已凝固,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已脱离了它的本体。

坎诺特合上箱子,将它还给沧蓝。

“你对自己很自信,但你甚至不知道你的对手是谁。”

沧蓝接过手提箱,并没有放回去,而是再次打开,取出了那个‘手铳’。

“好消息是……这把铳还能用。”

拽掉断手,沧蓝拉开滑套,一颗蚀刻子弹静静躺在膛内。

握住铳械,沧蓝突然想起之前在龙门的时候,他从杰西卡那里借来的铳械,在和黑蓑的战斗中确实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啊,杰西卡,她也回黑钢了啊,也不知道雷蛇和芙兰卡怎么样了……

“朋友?”

坎诺特伸出手掌晃了晃。

沧蓝回过神来,接着刚刚的话头说道:

“你能搞到一些蚀刻弹药吗?坎诺特?”

面前的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别忘了我的名字——can not good enough。”

……

沧蓝坐在桌子前,升腾的热气扑在脸上,让他一阵恍惚。

他突然想起来罗德岛的食堂,新盛的菜肴上的热气也如这般,总是追着他的脸跑。

唉,明明没离开罗德岛多久,不是吗?

其他人都已经开始享用晚餐,倒是一位老人走到他身边,轻声询问他是否是菜肴不合胃口。

他轻轻摇头,端起碗,细细品尝碗中热汤的滋味。

他听着餐桌上的人们在赞美着坎诺特。

如果不是坎诺特,像他们这样远离航道与商队的小村长是存在不下去的。

作为一个荒野商人,坎诺特带着他的货物游荡在荒野之上,游走于诸多村庄之间,收购着各种农产品,也出售着各种必需品。

他还带来了许多故事与许多机遇,带领着一些人走向荒野之外,也带来一些人定居荒野之中。

因为他,一些不愿搬离故址的小村庄得以生存。

觥筹交错间,沧蓝轻轻笑着:

“好你个坎诺特,就坑我一个人是吧,下次再见,一定得让你掉块肉。”

虫鸣声震,双月高悬。

沧蓝觉得自己醉了。

……

斯卡蒂站在门前,直到屋内响起一声“请进”后,她才开门进入。

办公桌前,凯尔希抬头看着斯卡蒂,随后递出一张纸。

“这项任务,我希望你能担任护卫的工作,斯卡蒂干员。”

她接过任务单,眼睛没有离开面前的菲林。

“最近幽灵鲨的状态不大好,我想留下来照顾她。”

“我们已经想好治疗方法了,这次多半可以让她恢复原状,恢复……海洋里的她。”

斯卡蒂仍是有些心不在焉。

“博士呢,他没有和那些干员一起回来。”

“博士他有着更重要的任务,而这些与你无关。”

“我是博士的护卫,你亲自任命的。”

“博士的实力有目共睹,护卫存在的必要性还有待商榷。”

“……”

“还有什么事吗?斯卡蒂干员?”

“……医生,我的直觉告诉我,暗流正在靠近,而我们不曾有着任何对策。”

凯尔希顿了顿。

“猎人的直觉,确实是可以参考的坐标。但毕竟我们在陆地上。斯卡蒂干员,你应当更加专注于眼前的人与事……”

“凯尔希!”

斯卡蒂打断凯尔希的话语,瑰红的眸子对上那平静的眼神。

“幽灵鲨的短暂清醒中做出的反应,伊比利亚剑士逐渐的沉默,还有那个画家莫名的烦躁,都在预示着一件事——

“风暴迫近。

“你不该无视这些东西。”

“斯卡蒂干员,如果你解释完了,就可以出去了。”

斯卡蒂没再说什么,扭头离开。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更加轻佻的声音响起。

“凯尔希,你确实忽略了她说的那些,为什么呢?

“我猜猜……不会是在担心某人吧?”

“华法琳,我记得我有告诫过你,不要从窗户翻进我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