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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仪仗到城门口时,留京的朝臣早早候在那里。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皇帝缓缓抬手,他高高立在马车上,听着朝臣们的呼号之声,瞬间豪情万丈——他是这天下之主!

主宰万物!俯瞰众生!

皇帝仪仗往城内而去。

“对了,安王的丧礼办得如何?”

“回陛下,奴才适才问过,安王遗体回京后,安王府当夜就挂起了白幡,钦天监测了时辰,已于前日巳时出殡,一切规矩礼仪按亲王仪制而行。”

“走,去安王府看看。”皇帝兴致盎然道,没有了安王的安王府,是何等落寞的凄凉之地,他怎能不亲眼一睹自己的战果!

“这……”才遭了刺客就到处乱走,去的还是他下了手的安王府……

“嗯!?”皇帝冷哼一声。

“奴才遵旨。”李霖阙躬身退下,吩咐一声,仪仗往安王府而去。

王府内外入眼都是白幡素裹,映着阴沉欲雪的天色,比皇帝想象中还要黯然。

安王妃卧病在床,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起身更衣,管家战战兢兢将皇帝迎进大门,王妃才面色苍白赶来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妾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柳氏恭敬跪地行礼。

皇帝看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弱柳扶风的身姿,心神一荡,上前一步将人扶起,盯着她娇弱苍白的脸庞,“快快免礼。”

柳氏缩了缩手,后退一步,垂头拭泪。

这一身素白孝衣,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让皇帝心旌荡漾,正欲安慰几句,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柔弱的呼唤,“王妃姐姐?”

皇帝回头,一身白衣的纤弱女子立在廊沿下,被宫中侍卫拦住,正惊惶不安的看着他。

她面色如玉,双眼微微泛红泪光盈盈。轻风拂过,及腰的长发随风轻扬,青丝缠绕着垂落的白色丝带,整个人看上去比安王妃还要娇弱三分,实在是美人如玉楚楚动人……

“这是……”

皇帝看向安王妃,却见安王妃眉头微蹙,眼底流露出一丝不耐和厌恶,向他躬身道,“府中人不知礼仪,惊扰陛下,是臣妾疏于管教之过。求陛下恕罪……”

她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管家不得已上前向李公公解释了一番,李公公凑到皇上耳边,低声道,“陛下,这是安王从外面带回府的女子,准备冬狩回京后纳入后院,但……如今安王妃打算将她逐出府去。”

皇帝顿时明白了,这个女人见到府中这么大的阵仗还敢往前闯,并不是真的不知礼仪,而是知道他的身份想借机攀附……想到她是安王的女人,皇帝心里诡异的涌起热浪……

皇帝很快离开了安王府,安王妃带人送到府门外,看着远去的帝王仪仗,她嘴角微扬,又迅速压下恢复虚弱无依的模样。

回宫的仪仗依旧恢宏盛大,只是多了一顶不起眼的青色小轿……

茨景峰下。

祁进谙护着宁安公主的车驾一路前行。

见马车停了下来,祁进谙拍马上前,“殿下,天色不早了,尽快上山寻个落脚处才是。”

宁安公主淡淡看他一眼,“马车坐久了,本宫困乏得很,想下来走走。祁将军着急便自己先带队上山。本宫有公主府侍卫护送就行。”

祁进谙怎么敢走,抬眼看了看天边的阴云,“殿下,看天色只怕晚间有雪,不如尽早上山,到静慈庵中再……”

“车中烦闷,本宫实在坐不住,不如祁将军别骑马了,来车中陪本宫说说话?”宁安公主挑眉看他。

“……”祁进谙一愣,殿下刚才还对着楚煜侍君的遗体拭泪,这会儿又……不过,这才是殿下往昔的样子……

“祁将军不乐意?”宁安公主踏出马车,站在车辕上,纤细的身影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殿下小心……”祁进谙迅速翻身下马奔到车边,“属下陪殿下在附近走走……殿下快下来吧……”

宁安公主歪着身子懒洋洋瞅着他,似笑非笑。

祁进谙耳尖一红,手抬起又尴尬的落下,当年晚宴上要他献舞祝寿时,殿下就是这般表情。

宁安轻笑一声,纵身跳下马车,祁进谙赶紧伸手来接,却见她足尖一转,往旁边跑去,利落的翻上马背,一挥鞭,马仰头嘶鸣一声,踏蹄奔了出去。

祁进谙立刻骑马追了上去,“你们随我去追殿下,其余人先行上山。”

祁进谙挥鞭追了近两炷香才追上宁安公主,“殿下……”

宁安公主勒住缰绳,回头看他一眼,“真是个呆头鹅,无趣至极!”然后调转马头,慢条斯理往茨景峰去。

祁进谙看着她一路上悠悠闲闲,仿佛郊游一样,却也不敢催促这个小祖宗。

一行人赶到静慈庵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先行的人马早就安顿好了。

红珊候在门口,一见到宁安公主赶紧上前将披风给她披上,递上暖手炉。

祁进谙见人进了寮房,回头问身边副将,“一路上可有异常?”

“将军放心,属下一路很谨慎,没有任何异常。”副将拱手。

祁进谙舒了一口气,等天明将人葬了,再护送公主回京都,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星光黯淡,夜色渐浓。

林安带着人小心穿梭在山林间。

“老林?”熟悉的声音。

林安抬头,一个黑衣人从树丛后探出头来。

“老梁,是我。”林安边回应,边示意身后的人跟上。

一行人很快到了山道边,有人马在那里等候。

“林将军?”卓谦直直看向林安身后的担架,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那人的面容,确实是楚煜,他真的服下了药……只要楚煜还相信他们就好办。

“怎不见李楠将军?”卓谦蹙眉。

“将军吩咐他暂时潜伏北凉。”林安回应,“快走吧。”

梁琦兴奋的围着担架绕了一圈,一行人将担架送上马车,趁着暗夜,悄悄离去。

林安回头,看了看夜幕下的茨景峰,星星点点的微光,那里是静慈庵。

里面有一个人,这会儿估计还跪在将军灵前烧纸……

祁进谙被宁安公主引走后,他带人悄悄换出了“将军”的遗体,险些被发现时,那人帮他引开了京畿营的视线,让他能顺利带走将军……

他以为那人是个傻子,一直被自己的主子蒙在鼓里。原来,那人什么都知道,只是为了主子能顺利离开,一直伪装得天衣无缝……

倒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待他杀入北凉之日必能再见,到那时就留他一条小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