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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尧盯着那高台上耍风光的卢传义,眼睛里都在冒火,仿佛在看杀父仇人。

可不是吗?抢了本该属于他的风头,简直跟要了岑尧的命一样难受。

他即刻猛拍桌子,“哐”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那台上之人就高声呵道,“卢传义你个阴险狡诈,狼心狗肺,卑鄙无耻的小人!你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岑尧不管不顾的,站起来就先是噼里啪啦地乱骂一通。

他声音又响亮,因为愤怒而气得面色涨红,显得容色更盛,顿时吸引了好一阵视线,都好奇又惊异的看着他。

那高台上的卢传义正念着诗突然被打断,正皱着眉想要训斥,转眼就看见了气势汹汹的岑尧和被他扯得衣服凌乱,连发冠都歪了的虞瑾。

当即眼神慌乱了片刻,显然没有料到从来不参加任何聚会的虞瑾竟然这次会来到现场。

可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和那两个站在最末尾的人,卢传义又很快镇定下来,转而露出一抹冷笑,“巡查侍卫在何处,还不将这两个挑衅闹事的学子给我拖出去!”

岑尧眼睛一转,立马就想到了这厮的打算,是打算以势压人。

他顿时大吼大叫,先把场子镇住再说,“卢传义你个小人,偷窃别人的诗稿,冠上自己的名字,现在还想要把这首诗的真正作者给赶走!天理何在?公平何在?”

“偷窃”这个词一出来,底下顿时就人声沸腾起来了。

岑尧见状,当即环顾四周,高声道,“大家快来给我们评评理,这窃诗贼还不等我们把话说完就要赶我们走,何尝不是心虚的表现?”

他这人张口闭口就是一句“贼”,好像已经笃定卢传义的罪行了一样。

顿时把卢传义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怒极斥道,“来人!来人!快把这两个闹事的人给我赶走!”

只是他这边吼了大半天,却没有一个侍卫过来。

平常举办的诗会可是没有侍卫守着的,人家这些人都是有职位在身的,这次特意守在这边,保护的也是另有其人,哪里岂是他一个小小学子能够驱使的?

大家都等着看热闹呢。

岑尧看了一圈,没人来拦他们,顿时内心一喜,气焰更盛,“咱们卢公子怎么不说话了?是哑口无言,还是当着我们正主在这里没脸皮继续了?”

有他在,他看谁跟越过他耍风光!

此次诗会的魁首,必定是他,也只能是他!

卢传义狠狠地看着他们,面上哪还有半点装出来的温润之色。怒意之下竟然显得面容格外狰狞,他说,“这首诗本来就是我做的,我在自家书店里看书时偶有所得,当时虞瑾兄还在一旁看着呢,不是吗?”

他直直的看着虞瑾,一字一句的说,“虞瑾兄,你来说句公道话啊,小弟的名声,可全系在你接下来的话当中了...........”

“你也不想,我被人诬蔑吧?”

听了他的话,虞瑾愣在原地,脸色越发苍白。岑尧却已经忍无可忍,他一把将虞瑾拽到自己身后,上前一步抢声道,“满口胡言乱语!颠倒黑白!”

“好歹是书院先生之子,你是哪里来的脸皮说出这等话来的?到底是替你作证,还是替你掩饰?”

“当着众人的面你就敢威胁,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就应该拉着你到公堂对质,好让官大人评评理,夺了你这虚伪小人的举人名头!”

岑尧越说越起劲,看着那卢传义被他怼的脸红筋暴,心里暗自得意自己的口才。

身后,虞瑾垂着眼,眼里全是岑弟义无反顾的护在他面前的身影,他眼眸闪了闪,又低头怔怔的看着对方紧紧拉着他的手。

他抽了抽,没抽出来。

岑弟正为了他跟人吵架,那一瞬间,虞瑾的心里闪过万千情绪,最终都化为浓浓的感动,除了岑弟,还从来没有人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岑弟.........”虞瑾期期切切的拉过岑尧的手腕,有心想要说些什么。

奈何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岑尧一把拍开,他仿佛没注意到身后的虞瑾似的,挽着袖子就要上前和卢传义理论,一副不骂倒对方就誓不罢休的意思。

虞瑾:“.........”

满心的动容瞬间化为灰烬,他好像,好像打扰到岑弟发挥了。

且说这边岑尧骂骂咧咧的,只和卢传义过嘴仗,差点就要动起手脚来了。却听见身后一阵纷乱声,众人一排排的让开,然后有人高声道,“快散开快散开!一众弟子拥挤着干什么?”

“社长来了!快坐下快坐下,社长来了!”

“快让开!”

好像只吵闹了一瞬,然后突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原来是有人见情势不对,立马就跑去叫社长和诸位大人了。那拥堵的人群一个散开,露出中间那位拉长了一张黑脸的社长。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你们是读书人,又不是市井里叫卖的商贩,这是要干什么?竟然要在诗会上动起手来了。”

“简直是有辱斯文!”

岑尧刚才听见人声又立马退开整理衣服了,只是到底刚才吵了一架,脑子里被胜利的情绪激荡着,不免有些飘飘欲仙。

听到社长的声音,岑尧想也不想就高声来了一句,“是他!是他偷窃别人的诗稿,快惩罚他——”

岑尧出声太快了,虞瑾想拉住他已经晚了。

导致那社长的目光直直的就朝他射了过来,不怒而威。

岑尧说完之后才发现场地上安静得有些过分,而且所有人都看着他,卢传义是满眼幸灾乐祸,而虞瑾则是无奈扶额。

他舔了舔下唇,后知后觉的发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呢?大家不应该都气愤填膺的跟着他指责卢传义那小人吗,怎么反而安静了下来呢?

社长狠狠地刮了他们三个一人一个眼刀,然后小心谨慎的躬身,露出身后穿着黑色滚金边的人影了,“学子们不懂事,大人见笑了。”

只见那人面白无须,要笑不笑的,竟然是个公公。

看那身上的服饰,品阶还不低。

岑尧当即咬住嘴唇,眼露惶惶之色,遭了,他刚才怕是显眼过头了。这人一看就是宫里出来的,也不知道刚才的情形都被哪位大人看在了眼里?会不会怪罪他没规矩?

虞瑾见他瑟缩着身子,当即心里一软,将他挡在身后。

岑尧此时可全然没了刚才趾高气昂的姿态,缩着头跟个鹌鹑似的躲在虞瑾身后,怯生生的问,“虞兄,我.......我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虞瑾侧头看他,见岑弟眼里凄凄惶惶,满眼怯怯,似只拼命往他羽毛下躲藏的弱鸟,可怜可爱,让人满心怜惜。

他捏了捏对方的手,安抚道,“放心,没事的。”

“此次诗会想来是社长举办给某位贵人看的,结果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有贵人在场,社长定然会公平公正的办事,还我一个清白。”

岑尧刚要松口气,又听虞瑾犹豫道,“只是、只是你我扰乱了这次诗会,让社长在贵人面前没脸,怕是要被他记恨上了..........”

岑尧当即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他怎么就这么蠢呢,非要帮虞瑾出头,就让这呆子被欺负死算了,没得也泼他一身脏水。

虞瑾见他眸子里浮现出雾气,顿时慌了,小声安慰他道,“岑弟别哭,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及时拉住你!你放心,我绝不拖累你,就算要罚我也一人顶了,绝不让岑弟受苦。”

他这般说,岑尧也恰好这般想,只觉得全都怪虞瑾。

要不是虞瑾,他哪里会落到这般境地?他红着眼,低下头不去看他,兀自生着闷气。

那厢,那位公公缓缓走到场地上,目光锐利如鹰般的扫视过在场的众人,又忽然温温和和的笑了。

他转身对着社长说,“既然学子们有冤屈,那你便替他们做做主,正好那位大人也不喜欢这些龌龊手段。”

“是,公公说的极是,我这就去处理。”

这边社长才恭敬说完,对着他们又换了另一幅脸色,厉声呵斥道,“来人,将这几个人待下去审问,诗会照旧进行。”

眼看着当真有侍卫们朝他们走来,岑尧心下恐惧,有些怕了,他还从来没经历过牢狱之灾,只觉得被这些侍卫带走就会像话本子所说的那样‘不死也会脱一层皮’,顿时两腿颤颤。

心里头无比的懊悔,只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才回出这个头。

这般想着,越想越害怕,不由眼泪汪汪,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虞瑾这个人,他真要被自己蠢哭了。

却见虞瑾忽的重重抱了他一下,岑尧心下正埋怨他呢,刚要挣扎,就感觉到手里被赛进了一个冰冰滑滑的东西。

他听见虞瑾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个东西你拿着,它大有来头,那些人不会伤害你的........”

岑尧抚摸着上面的花纹,顿时心头一惊,抬头无措的看着虞瑾,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在这个时候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了他,然而虞瑾却对他温和的笑了笑。

似乎是在安慰,“岑弟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然后岑尧就眼睁睁的看着虞瑾被带走了,又有侍卫来压着他将他带离,他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只是摸着手心里那块玉,心里安稳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