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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故作大度,嗓音中带着刻意压制的傲慢。

“无妨,我倒是颇感兴趣,想亲眼见识一番裴少夫人的智谋手腕,看看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出类拔萃。”

盛珺薇闻此言,眸光微闪,那笑容愈发温婉,却在温婉之中暗藏狡黠,让人捉摸不透。

余氏凝视着这张笑脸,心底蓦然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忐忑。

察觉到自己竟然在未见硝烟之前就有了退缩之意,余氏心中不禁一震,一股羞愤之火腾地燃起。

她紧握手中丝帕,暗自告诫自己:“余氏,你乃世家之女,历经风雨无数,岂会惧怕一个装神弄鬼的黄毛丫头?”

她强行稳住心神,面上恢复了镇定。

盛珺薇似乎并未察觉余氏内心波澜,她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的微笑,徐徐启齿。

“陛下,我将把我推测的结论,以及郑夫人的反应,悉数记载于这洁白的宣纸上。你且耐心观瞻,瞧瞧我这推断是否如鹰眼般犀利,直击要害。”

语落之际,皇帝轻轻颔首,未置一词。

不多时,一名侍从恭敬地呈上上等的云纹纸与狼毫笔,那纸泛着淡淡的竹香。

盛珺薇微微侧身,以宽绰的衣袖巧妙遮挡周遭好奇的目光。

只见其一手持笔,墨迹跃然纸上,行云流水间,一气呵成。

笔落瞬间,她轻轻吹散余墨,随后将纸细心折叠,这才缓缓递给了身旁的内侍。

余氏眼底闪过一抹不屑,似乎对这番故作神秘之举嗤之以鼻,以为不过是些无稽之谈,意图哗众取宠罢了。

一旁,盛睿姣也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心中暗自揣测,即便这盛珺薇能碰巧言中一二,只要余氏矢口否认,谁又能证明她说的是真是假?

至于预判余氏的反应,那更是天方夜谭。

难道在盛府时的种种纷争,她就真的有这般神通广大?

皇帝不经意间窥视纸面,面色微露讶异。

但在皇后探究的目光投射过来的刹那,他迅速将纸张收拢,语气平和,波澜不惊:“朕已然览毕,事不宜迟,开始吧。”

盛珺薇微微颔首,目光如炬,穿透余氏淡漠的面容,直抵一旁悠闲观战的国公。

“国公大人,可否知晓,您那逝去的姐姐,当年究竟是因何缘由,香消玉殒?”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让正享受看戏之乐的国公猛然惊醒,未料战火竟会蔓延至自己脚下。

更何况,这触及的正是他极力避免的禁忌话题,脸色不禁凝重了几分:“少夫人,玩笑亦需有度,切莫妄言已故之人。”

余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旋即恢复了那份高傲的镇定,厉声训斥道:“裴少夫人,注意你的言辞分寸!”

面对夫妇二人的反应,盛珺薇恍若未闻,只是提出疑问后,再次将视线转回皇帝:“陛下,接下去,我要讲述一则故事,一个关于人性与命运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所有登场人物,都将披上虚构的外衣,化名为人所不知的角色。”

“时光回溯至二十多年前,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名为‘小义’的贵族少年,家族枝繁叶茂,富贵显赫。作为嫡长子,小义肩负着承继家族荣耀与财富的重任,而其余的弟妹们,则只能分得家族的些许残羹剩饭。”

“小义的家族,是众人艳羡的对象,家族中的未婚男女,在外界看来皆为婚配市场的明珠,男者欲通过联姻小义的姐妹,借此攀登上权势的高峰;女者则梦想着能够成为小义或其弟妹的配偶,从此步入高贵的殿堂。”

“在这位小义的身边,有一位与他血脉相连的同母胞姐,她美若天仙,才智出众,性情温婉,深受小义敬爱。”

“以上,便是我这故事的序幕,一幅复杂家族关系的背景图。”

“然而,当小义年岁渐长,踏入婚配之龄,尽管门槛前求婚的名门闺秀络绎不绝,他却因出身高贵,眼光挑剔,加之无意于儿女情长,始终未能在这群芳之中觅得心仪之人。”

“在小义所居的繁华都城边缘,有一户不起眼的平民家庭,与小义家族的权势地位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这家的女儿,梦想着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嫁入小义的豪门,这看似不切实际的梦想,如同白日梦一般遥不可及……”

“在这个家族之中,隐藏着一位女子小花,这个听起来普通无奇的名字之下,却藏着一颗不甘平凡的心。起初,她从未敢将自己与那小义有任何一丝丝的牵连。”

“然而,命运的巧妙安排,总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个午后,小花在街头,不经意间,她的眼角捕捉到了一卷精致的画卷,从一名急匆匆的小厮手中滑落。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追赶,想要将物品物归原主,可命运像是开了个玩笑,小厮的身影转瞬即逝,消失在人海尽头。“

”无奈之下,她只好根据仅有的线索,来到了小厮主人刚刚光顾的店铺,试图从店主那里得知那位神秘公子的名讳。”

“那险些失去珍贵画卷的公子,正是小花不敢触及的梦想——小义。

余氏闻言,情绪激动,猛地一拍桌案:“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何曾捡过什么画卷,更不必说四处打听了!这种凭空捏造的故事,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尽管盛珺薇在叙述中巧妙地使用了“小义”与“小花”这样的化名,但在座的每一个聪明人都心照不宣,故事中的主角不言而喻,正是郑国公的过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国公的脸上浮现出复杂难辨的神情,既没有立即否定,也没有轻易相信。

盛珺薇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目光锐利地扫过余氏:“郑夫人,你是否自信于你所布置的一切,自以为销毁了所有试图接近国公姐姐的痕迹,又或许以为随着当年那店铺老板的去世,便能掩盖一切,让你的计划无懈可击?”

余氏极力反驳,声音略带颤抖:“我再说一次,我从未做出那种事情,你这是赤裸裸的诽谤!我和姐姐的相遇纯属偶然,我们是彼此的挚友,请不要用肮脏的想法去玷污我们纯洁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