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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中,酒酣饭饱的孙哲茗沉睡在梦乡当中,亲卫在帐外高声禀告。

“将军,叛将被放跑了…”

“众军正在缉拿…”

……

好不容易等到自投罗网的阚御文,怎能让他在最后关头逃出生天。

“拿我的虎符,传令诸将,死活不论…”

他探入怀中的手顿住了,自己明明将虎符贴身收着,怎会?

“唤昨日助兴的舞娘来,还有看管阚将军的老卒来…”

定是有人里应外合,要不一个中毒又被割了手脚的废人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是…”亲卫高声答应,孙哲茗却不放心,只着软甲就出得帐来。

“老卒与舞娘先绑了,其他亲卫随我出营追击”

定不能放虎归山,虎符定也在他手中。

百十亲卫听令上来马,向谷外一路行去。

“隋大哥,你说我们真的能找到孙哲茗吗?”

骑在马上的赫然是郴州众人苦苦寻找的,孙府刚生产完,就和孙家小少爷一同失踪的少夫人,阚府表小姐刘青柠。

而一路护送她们母子前来西境的高大男人,正是飞鹰队首领隋理。

他双眼赤红,当初少主让他留在少夫人身边,下的死命就是保护少夫人的生命安危。

当日州府城外雨夜劫杀,庄上赔上了七十多条命,少夫人也不知所踪。自己简直百死莫赎,依孙少夫人所说,只有尽快赶到西凌城,才可揭发孙家父子的恶行。

“前面有快马行过”

远远的隋理赶紧带表小姐躲起来,但快马的影子越来越近,他自小习武,目力极好,已经将马上的两人的面目看个清楚。

“老三,···少主···” 话还未说完,人已经冲了出去。

木三听着这耳熟的声音也已经认了出来。

“大哥,少主身受重伤···都怪我···”

木三乍见大哥双目泪下,两人小心将昏迷的的少主移到路边,刘青柠怎么也想不到,短短数月之间,那个丰神俊朗的表哥,如今是如此这般喉颈肿大,整个人都是沉沉陷入昏迷之中。

“后面恐有追兵,我们还是先找地方躲一下”

话音未落,身后就有马蹄声响起,还有高声呼和的声。

“抓捕叛将,为霍将军血祭···”

这声音在场的几个人都认出来,这是孙哲茗的声音,没想到深夜里得知少主逃走的消息,连他也难以安睡。

“将军,这里有蹄印···”

几人已无法躲藏,很快就被重重包围,众亲卫分开,孙哲茗下马走到了他们面前。

“阚少将军好福气,千里迢迢也有美人前来相救”

夫人当前,他却闭口不认,半点情分不讲,只想着今天一定要将阚御文置之死地,这样自己就能将霍家军捏在手中,父子联手,郴州就是他们孙家的了。

“夫君看在我为孙家诞下了孩儿的份上,放我表哥离去吧···”

刘青柠舍下脸面,噗通一声跪在男人的面前,抬头却只能看到男人狰狞的面容,并无一丝丝情谊,罢了,自己也是早就知道这厮并非良人。

“既然如此,·······”

刘青柠以自己从未展现过的速度蹦起,长袖伸展之间,就已经将男人制住。

“放开将军···”

亲兵有所忌惮,踟蹰不敢上前,刘青柠狠下心来,厉声问到

“既然你我之间终是一场孽缘,我今天就斩断你这根红线”作势手中匕首用力,孙哲茗颈间一时一片血红。

看这狠戾不像作假,只能哄骗道,

“我是看不得你与你表哥之间藕断丝连,并非对你绝情”

刘青柠看隋理已经将表哥放到马上,反转手腕就将孙哲茗往前一推。哪知忽然后背一阵剧痛,就只听见木三的喊叫。

“青柠小姐…”

孙哲茗这厮竟是手有利刃,趁她转身之际,狠狠一捅。

“快走,…快带表哥…走呀”

孙哲茗的亲卫近上前来,将她缓缓拉走,包围圈在缩小,弓箭上弦,眼看就要把将几人擒住。

“死活不论,诛首恶者,晋参军”

孙哲茗手持滴血的匕首,厉声向亲卫随扈宣扬道。

晋参军?众人听了具是眼睛都要冒光,盯着中间的几人,顷刻之间就想要将他们的人头提在手中邀功。

“不要管,快走···”刘青柠转头抱住孙哲茗,誓要将他拦住。

隋理被抱紧怀中的少主,催马狂奔而出,健马前蹄跃起冲出包围圈。

“给我追······”

喊声四起,为拖延孙哲茗的亲卫,木三已经执刀与敌战到一堆。刀剑无眼,刘琴青柠已经被躺倒在地上,看着厮杀的众人,望向表哥冲出的方向,缓缓倒了下来,没有听见后面大军到来的声音。

隋理几乎是跑死了马,他的背上已经被鲜血浸湿,深深地插着五六支箭矢。

“少主,您撑住,老隋定要为你找到医师···”

但他已经自己也是难以支撑,行到山道旁边有个掩映的洞口,将少主扶下马,喂进一颗护心脉的丸药,已经支撑不住,昏迷在一边的草垛上。

而远处的小路上,绕行从砀山的朱雀一行人也行到了此处。

“大王女,今日应是难日出,是否先扎营用过午膳···”手下的人禀告道。

眼看日头过盛, 随从亲卫皆是汗如雨下, 一行人只能先找阴凉地扎营造饭。

“我可否去小解一下”朱雀还是想要看一下,周边有没有逃跑的机会。

“少夫人可不要想着逃跑···”大王女一边吃着手下呈上来的吃食,一边用狭长的眼神睨她一眼。

木九被扣下,朱雀被催着一路小跑去旁边的小树林,还未蹲下就看到旁边的树叶上竟然有几滴血迹 ,一路蜿蜒的隐隐约约到了旁边的山洞里。

有什么人藏身在山洞里?她小心翼翼的近身过去看,一身血染的衣服,苍白的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

这双手?

朱雀心中有些恍惚,这双手曾拂过自己的发,为她披上衣裳,也曾为自己牵马···

“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