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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要分家吗?”后方传来小团子惊愕的声音,挥了一半的小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楚蓁也惊讶地挑了下眉梢。

她早知道裴家几房不和,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闹到了要分家的地步。

毕竟裴敬衍还在呢。

楚时聿似笑非笑地与陆成因对视,目光中透着了几分然,抬起的那只手转而落在了楚蓁的肩头,轻轻拍了拍:“妹妹,我们看热闹去。”

短短一句话意味深长,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对楚蓁来说,裴家分不分家,倒也干系不大。

她想了想,转头对屋里的裴晏之道:“小九,你在这里继续练功。”

小团子愁眉不展地鼓着腮帮子,但还是乖乖应了,又从头开始,练起了第一式坐马托天。

她把黑鹰留给了他,自己与楚时聿、陆时因一起往裴家其他三房暂住的院子走去。

大雨飘洒,楚时聿小心翼翼地为楚蓁打伞,尽量把伞面偏向她,不让雨水淋到她,而自己的左肩没一会儿就彻底淋湿了。

陆成因独自撑着伞,走在兄妹俩的后方,单手负于身后,闲庭信步。

讥诮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楚蓁纤瘦的背影上,心道:她现在一叶障目,根本看不清裴家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现在的裴家就是一个烂摊子,楚蓁终究会明白赌气根本没有意义。

她与楚识玥根本没有好比较的。

陆成因轻轻落下眼睫,眸深如夜。

走进院子,就看到屋内闹哄哄的,裴家四房的人差不多都集中在这里,大部分人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屋内潮湿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老三,跪下。”

上首的裴敬衍冷冷地斥道,三老爷裴治撩袍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即便跪下,裴治的腰板依然挺得笔直,振振有词道:“父亲,你听我说,儿子这会儿提出分家,并非是对大哥心怀怨艾。”

“大哥战死沙场,锦之又昏迷不醒,儿子也跟您一样心痛。”

“只是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总要让皇上看到我们裴家的‘诚意’吧?”

“皇上仁慈,只夺了裴家的官身,贬为庶民,我们是没指望了,可将来小辈们还可以考科举,还能振兴裴家。”

裴治的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真正想做的是把长房给分出去。

长房现在只剩下孤儿寡母,长房的家业也都被皇帝下旨抄了,若是不分家,将来就得由二房、三房养着长房了。

二房、三房早有分家之意,只是从前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甄氏与黄氏妯娌俩不动声色地朝坐在裴敬衍身边的老太太瞥了瞥,裴老太太垂着老眼,轻轻地摩挲着手里的佛珠串。

谢氏一言不发地端坐着,唇角噙着一抹讥笑,身姿挺拔如竹。

裴敬衍徐徐地环视屋内地众人,将众人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内。

他端起手边的茶盅,浅啜了一口茶,目光突然看向了老二裴淮,冷不丁地发问:“老二,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裴淮从从容容地对着裴敬衍作了个长揖,正色道:“父亲,人大分家,树大分枝,自古以来,一向如此。”

“您和母亲辛苦了大半辈子,总不好让您二位一直为我们这些晚辈操劳。”

“分家不分心,儿子与三弟都会好好孝顺您和母亲的。”

“而且,儿子也是马上要做祖父的人了……”

这最后一句话如惊雷般响起,连裴敬衍也微微动容。

裴家的孙辈中唯有裴锦之与裴皓之娶了妻,裴锦之昏迷不醒,根本没有与楚蓁同房,显而易见,这里有了身孕的人也唯有裴皓之的妻子了。

裴敬衍朝孙媳温氏看去。

温氏低眉顺眼地站在裴皓之的身边,一手轻轻地在平坦的腹部摸了摸,那温婉的眉眼此时透出一股子即将为母的喜悦与慈祥。

等这个孩子出生,会是裴家的第四代的嫡长子。

裴淮比裴皓之还高兴,眼里闪着热切的光芒。

裴敬衍慢慢地捋着胡须,来回扫视了一番小夫妻俩,心里有数了。

裴皓之的沉默意味着他也赞同分家。

裴敬衍的心底深处升腾起一股说不出的失望。

“阿颖,”裴敬衍又看向了谢氏,“你怎么看?”

谢氏欠了欠身,平静地说道:“儿媳全听从家翁的。”

谢氏并不在意分家的事,哪怕她现在身无长物,也没打算从二房、三房那里蹭什么好处。

他们谢家几代行商,她的爹爹更是凭一己之力将谢家的家业扩大了十倍,自小爹爹就手把手地教她该如何行商。

在她十五岁那年,爹爹给了她一百两银子让她用一年时间去西北行商。

她仅仅用半年,就把这一百两变成了一万两。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裴渊……

想到往事,谢氏的眼角又是一阵酸涩,强自按捺着情绪。

裴敬衍又看向了另一边的裴旭之:“旭之,你呢?”

裴旭之道:“我跟着大伯母。”

裴旭之是裴敬衍的庶子裴沐之子。

排行老四的裴沐夫妇早在十年前就病逝了,裴旭之以及他的一双妹妹自小都是养在长房。

裴旭之将谢氏视作亲娘般,众人并不意外他会做出这个选择。

“六哥,”四小姐裴如茜微微皱起了眉头,义正言辞地劝说兄长,“父母在,不分家,你还是劝劝祖父吧。”

“我也跟着大伯母!”另一个干脆的女音压过了裴如茜。

她的双胞胎妹妹裴如绯从后方的小辈中走了出来,走到了谢氏的身边。

裴如茜的眉头又皱得更紧。

对于四房的人怎么选,裴淮、裴治兄弟两个并不在意,庶房的子女本来也分不到多少家业。

这件事的关键还是要让老爷子同意分家。

兄弟俩彼此对视了一眼后,裴淮就撩袍也跪了下来,跪在了裴治的身边。

他的这个动作,是信号,也是命令。

紧接着,甄氏、黄氏以及二房三房的其他人也全都屈膝跪了下去,颇有一种群臣跪谏的架势。

走到大门口的陆成因看着这一幕,不由扬唇笑了,余光瞥着身侧的楚蓁。

裴家这出戏唱得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