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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汤山温泉行宫掩映在翠竹之中,山清水秀,环境优美。

堂轩亭阁点缀其间,错落有致,布局随水势山势自然形态而设。

建有登高望远,游船赏荷,垂钓锦鲤等处所。

两个人走出了红墙黄瓦的紫禁城,都生出了玩乐之心。

“偷得浮生半日闲,绵绵细雨伴温泉。”

皇上骑着黑色御马缓缓走在前面,心情极佳,畅快地吟道。

“本是红尘一过客,此时已是泉中仙!”

安陵容骑白色骏马跟上,笑意盈盈地接道。

两个人不由得相视一笑,扬鞭催马,在平坦的山坡草地策马前行。

“皇上,喝一口吧。”

晨起虽下了小雨,但天气还是炎热,两个人跑得累了,皆汗湿了衣裳。

安陵容自马背上取下囊袋,仰头喝了一大口,顺势扔给皇上。

皇上也正口干,接过去喝,却是一怔。

“小狐狸美人,你这小小女子,怎地在水囊中灌了花雕?”

“皇上,现下只有骏马与烈酒,没有规矩,没有约束,嫔妾想和您一起纵马,多么快意逍遥。”

安陵容催马走到皇上身边,忽地仰起头喝了一大口烈酒,侧身揽住他的头,脸贴脸,嘴对嘴地把那一大口酒哺在皇上口中。

“唔唔……”

待她恶作剧结束想退开时,皇上已经变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也许,皇上并未骗我,在他心中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安陵容魂穿以来,第一次生出了这种念头。

她仿佛窥到了天子鲜为人知的一面。

“过来,坐到朕身前来。”

皇上伸出强壮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安陵容身子轻盈,被皇上一抱坐在了黑马身上。

皇上轻夹马腹,口中喝一声:“驾”,两人一马扬尘而去。

身下的黑色御马强健,行动间起伏很大,安陵容把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在皇上宽阔的胸膛上,一种久违的幸福感随之而来。

安陵容闻着他身上散发的龙涎香,心中只觉得既安心又可靠。

待得皇上在一处河边停了马,安陵容还是晕乎乎的,一切像是在做梦般。

皇上下了马,让马儿饮水,还伸出双手抱她下了马背。

安陵容有一瞬间的恍惚,只觉得眼前人陌生。

皇上竟然也会这般温和地笑,原来帝王竟真可亲近。

明明肌肤相亲,最羞耻的事情都数不清做了多少回了,她还是头一次生出这种感觉。

如果皇上不那么专制,如果六宫没有那么多的女人,兴许……兴许……

兴许,我也会慢慢地喜欢他一点点。

这一日,皇上仿佛不再是龙椅上的帝王。

两个人逛了集市,在小铺子吃了些东西,又坐了游船赏了荷花,甚至钓了一下午的鱼。

夜里,弦月微光,群星闪烁,远处的群山如蛰伏的巨兽,竹林中传来不知名的虫鸣。

他们坐在石阶上纳凉,皇上头一次与她聊起了幼时之事。

“容儿你听,那是蛐蛐在叫,朕小时候也捉过蛐蛐玩的。”

“皇上,斗蛐蛐好玩吗?”

“好玩极了!朕和小太监捉了蛐蛐放在罐子里,只可惜啊,父皇那日来考问朕的功课,听到了蛐蛐在罐子中一直在叫,不但叫人砸了罐子,还用戒尺打了朕的手板,又叫师傅重新教习规矩。”

皇上轻声叹气。

“自那以后,朕就把心思用在习文和骑射上,再未捉过蛐蛐了。”

“皇上,如果……嫔妾说如果……”

“容儿,如果有一日,你有了身孕,若是公主,朕便最宠爱她,若是皇儿,五岁之前,朕也可做个慈父,陪他捉蛐蛐玩。”

天子竟如此可亲,两个人在一起时似成了凡人,像是寻常夫妻眷侣一般。

这一夜,两个人的亲热更加缠绵。

安陵容倒是卸下了伪装,真如一个害羞的姑娘般,迷失在皇上深邃的眼神中。

皇上疲惫地沉沉睡去了,她却一夜无眠。

只觉天地一霎万物俱净。

十七岁的安陵容与三十一岁的小薄荷,天人交战一般,天蒙蒙亮时才睡下一会儿。

待她醒时,皇上早已起身。

安陵容脱下吊带睡衣,看见自己身上皆是紫红印迹,想起这两夜的荒唐,不由得身上阵阵酥麻。

“容儿,醒了没?要回宫了。”

…………

回宫之后,不日便要出发圆明园避暑,安陵容思虑再三,还是来内书房请旨。

”皇上,嫔妾上次说过的鸡毛房已经快要动工了,而且天和堂组织人手,去查验盛夏热病,嫔妾实在不能伴驾去圆明园了。”

皇上虽颇失望,但也对去年爆发的时疫心存余悸。

“嗯,朕准了,只是天气炎热,容儿一切小心。”

三日后,帝王起驾,前往圆明园。

同日,安陵容带着赵副都统前往“天和堂。”

她与卫临,并徒弟和伙计们开始在德胜门,免费检查热病。

凌大掌柜的与贺三带领一众镖师,换上禁军服饰,上了“丫髻山”。

因为有了“令符”开道,只言说奉皇上之命,入“平谷乐蜂场”查验蜂蜜的供给。

年羹尧的门徒自是不敢阻拦,连忙请官爷入内奉茶。

一盏茶的功夫,看守之人皆中了迷香。

凌大掌柜的与贺三查到库房时,便发现若干个木箱。

众人立时把木箱转移到带篷子的马车上,迅速撤离。

安陵容早就做好谋划,也学了年羹尧的狡兔三窟。

将木箱分做三份。

银子清点后存到了钱庄,古董字画由凌大掌柜的收于老宅,珠宝玉器藏在贺三的镖局。

这些东西虽然贵重,但年羹尧彻底失势前暂不能变卖。

手上有了银子,自然好办事。

德胜门后街的几个贫民窟拆去旧址,开始搭建“鸡毛房”。

安陵容顶着酷暑,正在为病人做检查时,突地听到有人唤她。

“安公子。”

安陵容听到那声音大吃一惊,连忙回身去看,不由得惊呼出声。

“凌风,你回来了。”

她的目光向后张望,却见只有凌风一人。

“果亲王呢?”

她的心下生出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果然凌风叹道。

“果亲王中了毒箭,先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