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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厨房之内,虞瑾借着有限且仅存的食材,勉勉强强的做了一顿饭。

端着托盘回到屋内,虞瑾刚想开口叫人过来吃饭,却发现青年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岑弟.......”他轻声唤道。

青年嘟囔了一声,却没有动。

虞瑾走近一看,见他面颊红扑扑的,闭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轻轻颤动着。哪里还有往日里的趾高气昂,分明再乖巧不过了。

他微叹一声,满是无奈,俯身将人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闹着饿了要吃饭,饭来了却又睡着了,也不知道你明早饿醒了会不会怪我动作太慢........”

一想到青年高傲的指责他,“要不是你来的这么晚,我又怎么会没吃饭就睡着了”的样子,虞瑾就止不住的笑。

青年浑身酒气,虞瑾又想起他爱洁,还特意去打了盆水来用湿布为他擦拭。

好一番清理,又将桌子上凌乱倒着的酒壶收拾了,虞瑾这才准备离去,只是临走前,他鬼斧神差地又返回了里间。

青纱帐隐隐约约,朦胧映出两个逐渐靠近的身影。

岑尧只觉得额头上一凉,落下某种诡异的触感来。

他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心中“轰”的一声炸响,噼里啪啦的将他整个人炸得三魂去了七魄,浑身都僵硬住了。

岑尧头皮发麻,全身崩得紧紧地,要不是怕被人发现他还醒着,他甚至差点都要被惊得跳起来了!

他的爷爷他的奶奶他三舅婆的二姑爷,他祖宗的仙人板板啊!

——要死啦,虞瑾那傻子疯了!

昏暗的床帐内,岑尧死死的闭着眼,被子里的两腿如筛糠似的打着哆嗦,耳朵是前所未有的灵敏,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心里数着数,直到几秒钟之后门口仍然没有动静,岑尧这才确信虞瑾真的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霎时间,他整个人猴子似的窜了起来,差点撞到头,仿佛床板烫屁股一样。

“夭寿啊!”岑尧捂着嘴,满眼惊惶不安。

他没想到自己偷个懒闭眼装睡,竟然碰上了这种事情。

是的,岑尧确实没有睡着。

虞瑾去厨房做饭之后,岑尧一个人又喝了些酒,有些醉了,但又还没有醉到意识全然不清那个地步。

他只是觉得脑子有些昏昏欲睡,浑身犯懒,便趴在桌子上休息。

虞瑾那家伙进来的时候,岑尧正在纠结,身体里困意和饿意两相交加,只看哪个战胜哪个。他想爬起来吃饭,又觉得身体实在没有力气,只希望虞瑾能把饭喂到他嘴边才好。

好在对方替他先做了决定,居然把他抱回了床上。

岑尧依旧没有睁开眼,甚至理所当然的受着。都是兄弟,抱一抱而已,这有什么嘛?

反正虞瑾都对他这么好了,那就再对他好一点吧。

可谁料——

岑尧两眼发直的呆坐在床边,呆觉又惊恐,脑子里混乱不堪,想着刚才那个吻,又想起很久很久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好像很多想不通的东西都有了答案。

虞瑾为什么对他好?为什么有时候做些奇奇怪怪的举动?为什么能够忍受他那些坏脾气?

为什么,连他偷窃的对方机遇这种惊天大事都丝毫不计较.......

岑尧甚至又想起他之前说的那些万分愚蠢的话来,他竟然还笃定的相信对方,“虞瑾是个好人”。

呵呵,哈哈,简直可笑至极!他呸。

什么虞瑾对他绝对不会别有所图,虞瑾是个良善之辈,那厮分明是所图甚大!

还有那见鬼的真心!

“真心”这玩意儿果然不是易得的,那都是有报酬的!他居然还为虞瑾的真心待他偷偷欢喜了许久,感动不已,谁知道,这厮竟然对他抱有这种不轨之心。

岑尧恨不得仰天痛哭,抱住自己弱小可怜的身躯,向老天爷哀悼自己的不幸——

他把虞瑾当兄弟,虞瑾那厮却背地里觊觎他的屁股!

哪有这样的人啊?

简直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岑尧一个翻身偷偷钻进被窝里,用柔软的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可怜的抽泣着。

他边哭边骂道,“虞瑾这厮好生精明歹毒,算计得可真妙,偏偏是在这么个档口!”

偏偏是在他跟虞瑾说开了的时候。

自己有错在先,窃取人家的机遇,实在不是君子的行为,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可以说是人人唾弃都不为过的,但是虞瑾却‘大人有大量’‘体贴异常’的原谅了他。

岑尧占了他的好处,怎么也做不出吃饱饭骂厨子这种翻脸不认人的事。

因此他即便是知道了虞瑾对他的心思,也有口难言,躲避不得。

不仅不能说出来谴责对方,还得装聋作哑,仿佛什么也没察觉一样,继续笑嘻嘻的和对方做一对‘好兄弟’。

这可让他怎么办啊?

岑尧愁眉苦脸的咬着手指,嘴角向下,又想哭嚎了。

对这事,他是震惊居多,外加几分迷茫,手足无措呢。

你说虞瑾这好端端的人,未来前途似锦,一片大好光明,怎么就得了和姒明华那个老阴逼一样的怪毛病——

竟然喜欢上了男人?

要说姒明华喜欢男人,那还情有可原。

对方身为皇子,又身份尊贵至极,在岑尧的眼里一准儿的和贪官污吏挂钩。既然都沦为贪官那一类人了,别说是喜欢男人,便是穷奢极欲,腐败荒淫,岑尧也见怪不怪。

反正他只管表面上谄媚相迎,背地里则鄙夷不已,是分外看不起对方那种朝廷蛀虫的。

至于虞瑾,那可跟姒明华不是一类人。

虞瑾就是个穷书生,平淡乡野里走出来的清白人,迂腐木讷,以后做了官怕也是那种不懂变通,不知贿赂头顶大官的老实人。

因此岑尧如何也想不通,对方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染上这种恶习?

是的,他将其称之为‘恶习’。岑尧的思想有时颇为传统,只觉得除了男女阴阳结合是为正道,除此之外皆是不入流的。

就像前世他与赵明娇,那是不正常的!

至于怎么个不正常法,岑尧不敢深想,也说不明白,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要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说三道四,议论纷纷的。

要真那么做了就成了‘异类’。

岑尧可不敢想象那种做什么都要被人围观、被讨论、被指指点点的日子,那简直太可怕也太可笑了。

他面上的神情从最初的慌乱惊恐,到疑惑迷茫,再到后面的嗤之以鼻。

上挑的眉眼尖锐起来甚至有种刻薄阴沉的味道。

岑尧想,他可不会沦为这种人。

沦为.......异类。

沦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虞瑾自己疯了也就疯了吧,休想把他带着一起发疯!

他是万万不可能的,岑尧害怕的揪住被角,他只想做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