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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夜色如墨,没有半点月光。

苏家。

苏正在书房敛着袖子,端端正正的坐着,眼中没有一丝困意。

他在等消息。

派出去的死士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来了。

虽然,苏迎岁被下入死牢,但他没死一日,他就一日不得安生。

须知斩草除根。

陛下暧昧而奇怪的态度,也让他深感不安。

呵咯…呵咯……

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诡异的呼吸声,逐渐朝书房靠近。

呵咯……

苏正心头不好的预感顿起。

他一把拉开门,门外是他派出去的死士之一。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喉咙处几乎被连根劈开,半拉脑袋挂在脖颈上,微微朝一边歪去。

每次呼吸,都会发出粗重的杂音。

“家……主…,”死士行了礼,动作之间,内脏和血液撒了一地,脸上却没有丝毫痛楚的表情,“事情没成…快…跑……”

“什么?没成你回来做什么?为何不把事情做成?既然事情没成,你为什么还活着?”

苏正听到他这话,终于知道自己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

“废物!真是一群饭桶!”

他的脾气还未升起,面前的死士微微张了张嘴,好像想认罪,他的嘴却再也没有合上。

咽气了。

苏正嫌弃的退了几步,叫来家中的小司清理地板,顺便把这人埋了。

“真晦气。”

苏正没等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拢了拢袖袍,若无其事的走回房间睡觉去了。

两个小厮扛着人,一路朝着又黑又深的丛林里走去,一边低声给自己壮胆。

“应该不会有事吧?”

“说什么呢,又不是咱害的他,他也就是命不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年轻一点的小厮壮着胆子狠狠戳了戳手底下的尸体,“到时候可别来找咱们,咱们可啥也没干。”

阴森茂密的林子深不见五指,仿佛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等着将人吞噬。

两个小厮进去,传来几声鸟叫和野兽的嘶吼。

直到天大亮,他们再也没出来。

苏家却并不是会为了两个小厮而兴师动众的家族。

简单的确认了一下两人失踪,就草草了结此事。

苏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他手底下几乎派出去一半的死士,却只回来一个人,其他人都仿佛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半点消息。

皇宫守备森严,他是知道的。

但是天牢所在,关的都是该死的刑犯,自然也就不会特别难进去。

或许会防着有人把人救走,但若是想要杀人,是很容易的事。

时常都有这样的消息:某位宫中的娘娘做错了事,被押在牢中,没过多久就暴毙了,或者畏罪自杀。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苏城武手底下的亲兵还在为苏迎岁做事吗?

这么多年,苏城武留下来的那点势力,也该消磨干净了。

接下来就等着这两人被择日问斩。

一旦人头落地。

自然再无疑虑。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先把家中的一些财产转移出去,万一东窗事发,皇上要抄家,他们好歹也有些东山再起的资本。

实在不行,先翻了这片天,再塑新天也是可以的。

他苏正在朝中混迹了这么多年,哪能没点保命的资本呢?

……

“苏正党羽蠢蠢欲动,各部都有不少他的人,最近,他似乎更加变本加厉的搜刮国库中的钱财,甚至将守备军的武器拿去给他的私兵使用。”

苏家有子弟在军中任职。

虽然职位不高,但却拿捏了不少将领。

“陛下,如此看来,苏大人是想造反吧?”

底下眉毛胡子花白的老大臣已经急得嗓子都快冒烟了,慕容渊却缓缓露出一个笑容:“鱼,上钩了。”

他寻了个日子把杨溪和苏迎岁放了出来。

苏正什么也没说,甚至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但其他人却沉不住气。

“陛下,这杨溪行刺陛下,而苏迎岁又是心怀不轨,妄图做空户部,这俩人都是罪该万死,岂能轻纵?”

“陛下……”

乌泱泱官员跪了一片。

苏正嘴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这都是他这些年在这片朝堂之中混出来的名堂。

这等号召力,这等说服力,即便是当今陛下,都没有吧。

所以这个皇位,让他来坐坐似乎也无妨。

“杨溪为了避免行刑,献出了一个制盐的方子,说是能让天下万民都吃上干净的盐,求朕予她个恩典。”

慕容渊挥挥手,立刻就有小太监端着一小盆盐粒,恭恭敬敬的送到各位大人面前。

“盐是这个颜色的吗?”

洁白剔透,细碎又玲珑。

这和他们平时吃的盐不一样。

有急性子的直接用手指捻起一些吃的到了嘴里。

“好咸!”分明咸得眉眼都皱在一起,就还露出了一脸惊喜。

这盐粒,无论从味道,品相还是咸度,都把他们平日里吃的细盐比下去了。

如此方子,怎么能献给天下万民呢?

这不应该是他们权贵享用的东西吗?

那些贱民有盐吃就不错了。

“陛下,此人恐怕居心叵测。”说话的是一个平时深得皇上信任的言官。

之前,慕容渊和他意见相左,他执意要劝谏,甚至以身撞柱。

他宁死不屈的品格获得了慕容渊的信任,所以慕容渊一直以来都对他比较宽容。

慕容渊眼里闪过凌厉的光,“此话怎讲?”

“陛下想想,这盐本是我朝廷掌握在手中的国家命脉,由官员进行统一分配,才能让各个地方的民众都吃上盐。此人如今将制盐之法交于万民,日后人人都可制盐,朝廷又何以为继?”

言官扬着脖子,口齿清晰。

一时间没人反驳。

但安静没过多久。

人群最末尾走上来一个年轻人,定睛看去,是去年的探花郎,年轻俊秀,可惜资历尚浅,上朝都只能站在最外面。

他义愤填膺,脸色都有些发红:

“朝廷何以为继,身为官员,怎能与民争利?之前盐不够分配,由国家统一管理,以免百姓暴乱,奸商哄抬物价。如今,既然有更好的方法,为何不让百姓吃上点干净的盐?”